裴珬的困意消散了些许,环住裴思锦脖子的手松开,改为揪住她的领子。
“思锦真是越来越坏了。”
裴思锦哈哈大笑,一阵阴谋得逞的快意。
随欢居住的院子里,随欢将落在地上的琵琶捡起来,交回随玉手上。
“保护好自己。”
“你也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人作别后,随欢回到屋子里休息,芜菁走过去,到随玉身边,目光却一直落在她抱着的琵琶上。
“我听主子说,随玉姑娘可以凝乐音成气。”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这若还是雕虫小技,她一身武功便只能强身健体了,芜菁心想。
不过崇敬强者是习武之人的惯性,她不免对随玉高看了一眼。
“姑娘且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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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月娘被关在裴家的地牢,但因为裴思锦的吩咐,她并没有受什么罪,不仅如此,裴家还好吃好喝的款待着,若不是住处太过寒碜,她与裴家的客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芜菁带着随玉穿过重重守卫的院子,挪动机关,一道石门在她二人面前打开,里面是看不到底的阶梯。
芜菁一脚踏进去,随玉却有所犹豫,没有挪步。
“放心吧,裴家若想对你不利,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手段。”
芜菁像是早猜到她会怀疑,甚至没有回头,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既来之,则安之,随玉也跟着走了进去。
甬道通往地下,很暗,除了走在自己前面模模糊糊的人影,随玉什么也看不见,这样的环境难免滋生出恐惧。
“裴家究竟是做什么的?”她第一次对与自己无关的事好奇。
“经商的,丝织绸缎,瓷器茶叶,只要你想得到的生意,差不多都做。”
“包括杀人越货?”
芜菁笑出了声,“你这举一反三的本事用的真奇怪,杀人越货是强盗做的,我们是商人。”
“商人家中需要那么多武功高强的守卫?还有秘密地牢。”
“生意做大了,总会有避免不了的麻烦,你说对吧。”
前方出现了光亮,看来是到了甬道的出口。
随玉知道芜菁只是在敷衍自己,因此她也没再多问,毕竟很快整个丹颐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裴家究竟是做什么的,是好是坏,自然都不该由她来关心。
走出甬道,就有四个人守在地牢的入口,听见脚步声,他们第一时间拿起了武器。
“什么人。”其中一人高声询问。
芜菁走上去,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
“奉家主之令,提审崔月娘。”
那人看了一眼,出鞘一半的剑放了回去。
“芜菁姑娘请随我来。”
随玉这才意识到,那人原是认识芜菁的,可在没拿出令牌之前,也没给半分情面,这何止是一个普通商户能养出来的家仆。
也许是因为心虚,随玉一路上一直低着头,跟着芜菁左拐右转,很快便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到了”。
她抬起头,那一眼正好撞进崔月娘眼里。
崔月娘抓着木制的栏杆,满脸震惊。
“小玉,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再看向芜菁,目光中充满敌意,“是你抓了她!”
芜菁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委屈。
“随玉姑娘是主子的客人,我受命带她来见你,可不是要把她关进去与你作伴的。”
“客人?”
“你显然还不能认清现实,她早就表明了立场,不是与你一伙的了。”芜菁冷漠开口。
这句话对崔月娘的打击着实不小,她抓住栏杆的手松开,垂下,神情悲怆。
“芜菁姑娘,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有些话,想单独与月娘说。”
芜菁怀疑的看向她,本想拒绝。
“放心吧,我早说过我们没有退路,我要说的话,也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威胁。你如果还是信不过我,这把琵琶你拿去,没有武器在手,我什么也做不了。”
“好。”
芜菁接过随玉递过来的琵琶,这并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她没有理由冒险。
随玉的武功到底有多强,他们还未知,事实上,傍晚裴思锦将随欢院落周围的守卫撤下,并不只是为了方便开后门。
裴思锦知道随玉一定会来,这跟裴家是不是安排了铜墙铁壁守着没有关系,与其做出不必要的牺牲,她还是十分珍惜那些守卫的性命的。
芜菁离开,顺便带走了周围守着的裴家的人,当真给随玉留下了一个独自说话的机会。
“小玉,你不该来这里,裴家的存在不单纯,跟他们扯上关系没有好处的。”
见人走光,崔月娘急急开口,随玉却不急不缓,面色冷淡。
“将军府的情况究竟如何?”
崔月娘一愣。
“衡叔死前告诉我,将军被奸人陷害,惹得陛下疑心,如今虽然没有削去爵位,但已被收了兵权。”
“什么罪名?”
“拥兵自重,藐视皇族,意图谋反。”
随玉眉头一皱,“当真是被奸人陷害?”
这次崔月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纠结当中。
这样的反应反而让随玉对自己的猜测有了自信。
“咱们离开时,罗震海已颇有野心,你当真以为我们到丹颐来是为了一统山河吗?三十个只有一腔热血的孩子,能做什么?”
“小玉...”
多年的经营,梦想,在自己面前坍塌,崔月娘一时有些看不清面前的女子,冷若冰霜的面孔,当真是她从小认识的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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