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头的陈来脑海中浮现白天霍燃的表现, 高丽女星说的话也跟着在脑中回响。
陈来对霍燃的判断开始摇摆起来。
是故意佣人演戏, 还真的是意外。国际古武大赛是什么？那个混血外国小伙和霍燃那么亲密，她是有公开的男友的, 还一起上过节目。
等等一起上过节目的男朋友。
陈来搓洗头发的手停顿下来：“王旭……你帮我找张霍燃男朋友的照片。王旭？王旭！”
陈来连喊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忽然发现不对。
隔壁看电视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下, 现在耳朵中唯一声音只有自己淋浴的水声。
淋在她头上身上的液体是温热的, 但它真的是水吗？
陈来满鼻腔灌满腥味儿。她牙齿相碰, 缓慢地将眼睛睁开条缝隙,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猩红。
“啊——！”凡人听不见的惨叫声, 被隔绝在浴室的独立空间内。
门外，隔壁的电视声还在继续。
王旭抱着从不离身的双肩包，穿鞋缩在床上, 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向静悄悄只有流水声的浴室。
“快了，就快了……”她脊背紧绷自言自语着。
就当王旭肩膀有放松趋势的时候，房间门从外面被敲响。
王旭浑身抖了下, 装鹌鹑地不吭声。可门板却被外面的人加大力道敲击。誓不敲开门不罢休。
王旭咬牙背好双肩包, 深吸几口气，靠近房门：“谁……”
“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向里踹开, 她被向内飞来的门板力道带着向房间内摔去。
天旋地转间看到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是霍燃和昨天来过楼上的银发混血男人。
“哦抱歉。原来房内有人。”霍燃收回踢踹在半空中的腿, 没什么诚意地说着。
几分钟前，霍燃看着冤死鬼的气息顺着下水道向上涌去。这一幕和昨晚看到的一模一样。
今早她亲耳听到陈来说鬼是来杀她的。可冤死鬼遇到仇人哪里有不直接弄死的, 不可能磨唧。
再者从餐馆那刻起, 霍燃就留意到那个让她有亲近感的说谎精“王旭”。今天王旭惧怕她的样子更是诡异。
霍燃望着冤死鬼上涌的眼中浮现沉思, 低头点点手上小恶蛟的鼻尖：“我们上去看看。”
殷螭小脑袋左歪歪右歪歪：“报应不爽自有公道。我等不好随意干涉凡世因果。”
“可这件事似乎和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霍燃两根手指捏住殷螭的小嘴巴，“即使无关，总不能在旁边看着冤死鬼杀错人，报错仇。让无辜人丢性命，凶手逍遥法外吧？”
殷螭圆圆的银色眼睛软下流露出无奈，小爪子推着霍燃捏着自己的嘴巴：“唔唔唔……”
霍燃却知道他想问什么，松开手捏住殷螭小犄角：“我大概有个想法。但凡事都需要证据，要是一会冤死鬼能指认就是更好不过喽。”
殷螭被霍燃摸嘴巴揪犄角的动作弄得浑身鳞片舒坦地发红炸开，耳朵弹动。
他两只小爪子抱团，炽热气体从鼻孔喷出：“我随你一起去。”
几分钟后的陈来房间，霍燃扫一眼坐在地上的王旭，递给殷螭个眼神，转身冲向浴室拉开门。
在霍燃拉门的时候，殷螭转过身背对浴室，单手提溜起地上的王旭：“我们听到有人喊叫。”
王旭猛地摇头，想要越过殷螭扑向他背后的浴室：“陈阿姨没喊过！你们让开，她在洗澡！”
殷螭听到王旭的话，原本冰寒的目光愈发冷。他单手揪住王旭的双肩包。
王旭被抓住书包吓得完全不敢动：“别动我的东西！还给我！”
浴室内，霍燃拉开浴室的瞬间，充斥浴室的怨恨黑雾倏地钻进马桶退回下水道。
淋浴喷头中水还在流，陈来缩成一团在角落，惊恐颤抖发出啊啊的声音。
霍燃脚步一顿，伸手在马桶上抓了把扯出个黑雾构成的团子。
黑团子挣扎着四肢仅霍燃能看见的血摔了满地，很快傻乎乎地发现自己动不了，垂着脑袋被霍燃气球一样牵着。
着鬼有些不对劲，傻fufu的。
霍燃视线点过女鬼，眼睛在浴室转悠一圈落在门口的大浴巾上。她一抖浴巾裹向角落浑身是水和泡沫的陈来，想把人拉起来。
陈来被浴巾碰到，“嗷”地一声从角落跳起来。
“是我，霍燃！”霍燃那里能让她这样惨叫地跑出去。双手展开浴巾抱住陈来，将人禁锢在怀中：“没事，没事了。你睁开眼睛看看。”
陈来感受到霍燃的体温，鼻翼扩张几下，缓慢地睁开双眼。在看清霍燃的瞬间，“哇”地一声哭出声：“有、有……都是血，从上面淋下来。”
霍燃拍着她颤抖的后背：“都是幻觉障眼法，你看淋雨里是不是水？”
“爷爷您喝不喝水？”邵佳眼睛发红地看着病床上无法动弹发声的爷爷，“明天大赛，一百多个国家将近千名参赛者。即使霍燃上场也……”
邵老仿佛没听到邵佳对赛事的担忧。他通红的眼盯着邵佳，准确的是邵佳的衣兜。邵佳的衣兜内是和玄天仙师通话的传音石。
他的傻孙女不知道，他知道。他们这些凡世弟子哪有能耐去修仙界。
当年“助”之一系的血的教训就在眼前。
只怕选拔的弟子，包括他兴致冲冲自告奋勇的孙女，有去无回。
修真界，没有白天黑黑夜。仙雾缭绕后是重峦叠嶂的青山。怀云宗最高的掌门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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