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顾连绵推开窗，就看见了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方大队长，那架势活像去相亲的，而不是去查案的。
顾连绵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对着楼下花枝招展的某队长喊到：“方队你是去查案还是去约会。”
话一出口顾连绵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果然没睡醒的时候智商也不怎么在线，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今天和方衍之一起查案的就她一个，如果去约会……那么也剩下她一个。
方衍之看着总是端着一脸莫测高深狐狸笑的顾连绵，此时脸色那叫一个五彩缤纷，顿时感到了从身到心的愉悦。
“不管是去查案还是去约会，精神面貌都是重中之重啊大专家。”
顾连绵并起两指抵住了额头，决定停止这糟糕的话题，而且大清早他俩楼上楼下地隔空喊话，打扰到别人休息就不好了，毕竟她顾连绵是个十分有素质的好公民。
于是她冲方衍之打了个稍等的手势，两分钟之后出现在了楼下。
顾连绵还没来得及开口，方衍之就往她手里塞了两个黑塑料袋。
顾连绵：“？？？”新证据？秘密武器？
方衍之：“早餐。”
顾连绵：“……”谁会把早餐往黑塑料带里装啊，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那么画风清奇？
“豆浆我打的，馅饼我做的，塑料袋……我家没白的。”
顾连绵一脸复杂地看着那出自方队手里且卖相很好的馅饼，由衷地赞叹道：“方队真是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的方队：“你要死吗顾连绵。”
“我热爱生命。”顾连绵微微一笑，迅速矮身钻进了方衍之的车里。突然发现挑衅方队然后让方队炸毛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对了程浩的资料传过来了你看看。”方衍之递了手机过去，然后开始每日必备事件——吃糖。
顾连绵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翻翻划划，半侧着的脸颊染上了车窗外透出的晨光，蓦然温柔出了岁月静好的味道。
方衍之本是漫不经心瞥过去一眼，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突如其来的心跳如鼔让他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是怎么了？
“程浩这个人，从资料上来看，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却十足十的草包，他爸当年给他留下的产业，都败得只剩一个空壳子了。不过这只是资料上显示的，具体怎样，还是要过去看看。方队你的看法呢？”顾连绵十分认真地盯着手机屏，并没有注意到方衍之的异样。
但半天没得到回答，顾连绵狐疑地抬起头：“方队？”
“啊？”多年刑警生涯磨砺出的敏锐让方衍之迅速扭过了头：“是的，不过值得注意的是，程浩和他爸的关系的确非常好，程浩他妈死的早，他爸程鹏对这个儿子可是宠上了天，而且为了程浩没有再娶，所以从动机上来看，也不是没有可能。”
“方队你没事吧？”刚才方衍之转头转的太快，以至于她什么表情都没捕捉到，但可以肯定的是，方衍之有点不对劲。
“没事啊。”方衍之表面上又恢复了那痞里痞气的模样，一派坦荡之色，内心里却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大清早的这是魔怔了咋的，现在分析个案情还能走神，这队长真是越做越不中用了。
顾连绵看他现在确实也不像有什么大问题的样子，便也没怎么在意，继续平平淡淡地叙述着自己的看法。顺带在方队的催促下吃了那画风清奇的早餐，不过别说，味道是真的好，那种吃久了会养成挑食毛病的好。
方衍之把车开到了鹏程集团楼下，刚准备把手伸进糖罐子里，就听见顾连绵冷冷淡淡地一句：“别吃了，这已经是我今天看见你吃的第四颗糖了，这么吃下去你不糖尿病牙也该掉光了。”
“不就几个糖吗，不至于。”方衍之嬉皮笑脸地道，手却很听话地收了回来。
顾连绵实是想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嗜甜嗜到这个分上，还是一个凌厉霸气当刑警队长的大男人。恩，不过总比嗜烟嗜酒的好。
二人出示了警官证，前台的一个小姑娘便畏畏缩缩地道：“程董他，他今天不在。”
方衍之摸了摸下巴，他有这么吓人嘛，于是他端起自认为挺和蔼的笑脸：“哦？那他在哪？”
谁知道小姑娘吓得更厉害了：“不，不知道。”
顾连绵淡定地把方衍之挤到一边，本就柔和的声音又温柔了些许：“别紧张，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些情况，没什么事的，麻烦你给程董打个电话好吗？”
小姑娘果然好了许多，配合地拨打了自家老总的号码。
但在三次手机里传来忙音时，方队长的脸黑了。
眼看着黑脸方队又要吓唬人小姑娘了，顾连绵叹了口气，拿纸写下方衍之的电话号码：“麻烦联系的到他的时候让他打一下这个号码，方队，走吧。”
谁起个大早再扑个空还找不到人的心情都不会好，更别说方衍之这种本就脾气不怎么样的人了。
顾连绵从那张俊脸上看到了两个字——大写的不爽，估摸着他可能把程浩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只好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大清早的别那么大火气，我刚才突然顿悟了一件事情。”
“什么？”
顾连绵无奈地笑了笑：“咱们这种无产阶级朝九晚五的日子过惯了，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让一个草包二世祖大清早出现在公司里勤勤恳恳工作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太高了，草包的正确打开方式是：他还在家里睡觉。”
方队觉得大顾问说得很对，于是二人准备去这个罪恶的资产阶级的家里看看。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我昨天忘了给你留来着。”方衍之奇道。
“昨天你给宋海峰号码的时候看了一眼。”
方衍之更加奇道：“老头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学霸啊，记性这么好的吗。”
顾连绵正要表达自己的洋洋自得之情，忽然余光瞟到了一个鬼鬼祟祟正要往门外溜的人，定睛一看，正是刚才在方衍之手机照片里看到的程浩。
方衍之只见顾连绵脸色一变，刚要开口……
“程浩。”顾连绵压低了声音，冲程浩的方向微微扬扬下巴。
方衍之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跟上，默契的仿佛多年配合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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