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度接到程霖电话人刚从公司出来。
“沈大男神,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小悦,小悦她不见了……”
带着哭腔,尾音发颤。
沈安度眼皮跳个不停,拿了车钥匙边听电话边稳定程霖的情绪:“霖姐,你先别急,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蔚悦被苏裴年送回公寓,心情很好的和他再见:“苏哥哥,你真好啊,我到家了,再见!”
苏裴年扯过她的手臂,蔚悦的大眼滴溜滴溜地转,不明白他的含义。
良久,他只是笑了笑,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去吧,如果不快乐了就给苏哥哥打电话。”
蔚悦转头,跑了没几步又回过头,看到他还在原地站着,冲他挥挥手:“苏哥哥,你也早点回家吧,时间不早了。”
她一直牢牢记得小朋友晚上不能在外边待太久。
沈安度看到视野里的两人,眸底的戾气比车外的雾气还要浓,他将车缓缓驶过去,停稳,关车门的动静不小,吓的蔚悦后退两步。
触及他的脸色,蔚悦本来看到他的喜悦退去,胆怯地开口唤他:“阿度……”
苏裴年和他的视线在半空撞上,沈安度避开目光,隐忍着怒气没没当场发作,苏裴年倒像是故意的一样,走到蔚悦面前,摸摸她的头:“小悦,下次苏哥哥再给你做饺子吃。”
沈安度呼吸一沉。
看苏裴年和蔚悦的相处,两人应该很早之前就认识?
蔚悦甜甜的笑了笑,抱紧了手里刚才苏裴年给她买的绒毛玩具。
离开前,苏裴年回以沈安度一道挑衅的目光。
人走了,蔚悦超前走了两步,可她虽然年纪小还是能够感觉到了沈安度和平时的不同,跑了两步又不跑了,还向后缩缩脑袋。
沈安度脸色更难看了。
倾身过去,抓过她手腕就将人朝公寓里带,弄痛了她的手腕,蔚悦咬着唇,眼眶里的眼泪呼之欲出,看上去可怜的很。
夺过她手里的小熊,直接扔了。
“阿度,你是坏人!”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沈安度彻底没辙了。被她弄的心烦意乱,又没法和她讲道理,道理在现在她的认知里是讲不明白的。
于是冷着脸过去,将坐在地上的人儿抱起来搂在怀里,拿走了从刚才看到时就觉得碍眼的西装外套,放软了语气:“年纪小就不要乱跑出去,会让我担心,嗯?”
蔚悦拿眼偷偷瞅他,这会儿看他脸色温柔下来又开始耍起了小脾气,作势就要从他怀里挣脱,沈安度指腹压在她眼角,抹掉了她的眼泪。
都哭成小脏猫了。
“阿度,你不许再凶我……”想了想,又开口一本正经的和他讲道理:“我是因为你不要我了所以我才想要偷偷跑出去找你,谁让你不要我,现在又要凶我,你果然……不疼我了……”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都是跟谁学的?
“小木头不哭了,阿度没有凶你,我只是担心你被坏人骗走……”
像是触动了她记忆深处的伤痛,蔚悦朝他怀里又缩了几分,双手紧紧环保住他的腰身,声音很小,要不是房间里太静根本听不到:“阿度,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爸爸和妈妈丢下了我,姑姑也丢下了我,那个坏叔叔说是带我去找家人,可他……啊……我没有犯错,不要打我……”
“小木头,不要害怕,我是阿度,你看看我是谁?”
蔚悦慢慢的抬起脸,看他皱着眉头抬起手指就要去帮他抚平悲伤:“阿度不要皱眉,看起来像小老头。”
“那你告诉我,那个坏叔叔是谁?他欺负你了?”
蔚悦却怎么也不开口了,只是拿手指在他眉心轻轻的揉捏,直到看见他露出微笑自己才跟着他也咧嘴笑了。
或许,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蔚悦才是最真实的她。童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她出现了多重人格……
晚上,蔚悦非吵着要吃沈安度做的糖醋小排,沈安度拗不过她的磨人撒娇,带着她一起外出买了食材。
等到吃完饭她一点儿也不困,精神好的很,晃了眼时钟,已经快十一点了,沈安度明天还有工作要一大早起来,于是将人直接抱进了主卧的床上,蔚悦不干,小手拽着他的衣袖不松手:“阿度,小悦想给你弹钢琴听,好嘛?”
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盯着他,沈安度一个拒绝的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一起去了书房,看到钢琴,蔚悦小跑过去,有模有样的提起自己的裙边,踮脚冲沈安度附身,沈安度帮她打开了钢琴的琴盖,蔚悦坐下,沈安度就站在钢琴的一侧,欢快的音符飘出来,这还是沈安度第一次见蔚悦弹钢琴,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之前她跳进泳池救了颜梓的事情,她的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一曲结束,记忆中也曾经有人在自己耳边谈起这首曲子,格外地熟悉。
“阿度,小悦弹的这首曲子好听吗?”献宝似的,期待得到他的表扬。
沈安度走过去,在她面前缓缓蹲下,吻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唇上,蔚悦眨巴眨巴眼睛,虽然对沈安度突然亲她这件事情还没什么概念,不过……他亲她应该能说明她的阿度是很喜欢她的吧?
于是,蔚悦闭上了眼睛,也学着沈安度的样子来吻他。
一吻结束,蔚悦的小脸红了,绞着手指很害羞:“阿度,是小悦弹的好听还是姜时姐姐弹的好听?”
这不是沈安度第一次从蔚悦的耳里听到姜时这个名字了。
眉目敛着情绪,他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似乎有回忆在复苏。
沈安度没说话,蔚悦的眼角泛红,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扯他袖子:“阿度,阿度你不要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小木头告诉阿度姜时是谁好不好?”
蔚悦诧异的张了张口,半晌,她柔柔的唇,漾开了一抹很浅的微笑:“阿度,小悦想睡觉了。”
她在逃避,沈安度很清楚。
孟卓告诉过他,关于唤醒沉睡的主人格这件事情不能太着急,一定要慢慢来,满足小女孩人格的愿望,搞清楚她到底为什么会患有多重人格才是关键。
于是,沈安度也没勉强她,将她从钢琴前的长椅上抱起来,蔚悦揽住了他的脖子,突然亲他的下巴:“阿度,你要一直喜欢小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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