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心不行,细头发干脆剑指疑云:“主子,药鬼的话提醒了我,我有两点不明:她为何会身陷深井?救她之人究竟是谁?”他几乎肯定地道,“起火之前,必定发生过什么事,否则傅宅老少百口悉数烧死不可能独她逃出火劫,这不合理。而且,近百口性命能全数悄声烧死,这本身就存疑。如果,在大火之前,当真发生了什么事从而让人将她偷偷藏到深井里避祸,那么,”秋豪眼里闪过一抹异光,“那把火,就成了掩盖死亡真相的假象。”
那真相究竟是什么?
秋豪再道:“此外,当年那把火未必是因您令出而燃。并非属下有意为您开脱,从云南到帝京五千里之遥,陛下的信鸽再厉害,飞回去报信也得一天一夜。信鸽飞走之际将近卯时,而傅家大火当天午夜就烧了起来。这太快了,亦不符常理。也许,大火连天时,那道旨意还根本没有送达。”
明胤果然抬起了头。
若他们猜测属实,傅家百口血债就真不用偿到他头上。如此,横在他和她之间的刀就只剩死去的傅砚石和活着的、被他囚禁十数年的段昌——她外祖父了,虽然这两把刀,仍尖锐无比,仍可谓血海深仇……
秋豪顾自分析:“尽管被派去纵火的几名侍卫当夜就全员消失,但想要查清此事也不是不可能,当时镇守在京的可是狸叔,悄悄收敛遗骸的也是狸叔。”
明胤开口了:“查。”
他连说三声,声声攀高,整个人似狂似喜,既悲且伤。秋豪被突然回还的主子惊了一惊,忙是是答应,其癫喜之色虽电光石火仅一瞬间,还是雷得秋豪一瞬间不忍直视他心中永垂不朽宝光普照的神。明胤孤直,性情深稳,从未如此失仪。若非窥见了天光,若非被往事压弯脊梁,何至于如此激动。
瞧瞧,捅了人家爹囚了人家爷,竟让他如此庆幸超脱……
什么时候,血海深仇的衡量标准变成了“灭你全家”“屠你全族”……
得见天光的襄王爷恢复了他一贯的高山仰止、静水流深。他且等着回来的暗卫,且等着狸叔的消息。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调转方向出发了,队伍正中,八个魁梧轿夫小心翼翼又稳健如飞地抬着一去辕去轴去轮的马车厢如同抬着尊观音菩萨一模样。
六日后抵达云南府,入了沐王府,春雨秋雨紧随入境入府。
又出几日,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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