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摩硬着头皮喝了一口，意外的发现味道不错，最关键的是，原本连续使用四十余次特攻，身体有些吃不消，喝了几口牛奶后竟然恢复了少许。
灵梦似乎对此颇为抗拒，假如对方是动物版的母牛还要好许多，变成魔物娘后挤出来的牛奶，灵梦总觉得怪怪的。
灵梦象征性地喝了一点，随后就把水桶提了出去。
回到洞窟，罗摩惊讶不已：“你不打算分开休息？”
“和你待在一起更放心。”
灵梦在罗摩身旁坐下，洞窟里没有被褥，她们一向是用草垫来休息的。
两人谁也不说话，最终罗摩率先打破了沉寂。
“玄爷在外面休息？”
“嗯。玄爷说他对住房子没兴趣，因为他已经有一个便捷的房子了。”
“龟壳么？”
“要是神社里的砖瓦也能有那种质量就好了，每年神社里都有点需要重新修补的地方。”
在博丽神社，玄爷一直待在手水舍里，也是他的主动要求，人类居住的房屋本身就有遮风挡雨的因素，而龟壳已经满足了这个需求。
“每年？”罗摩很在意灵梦的说辞，“这么说……你一直住在神社里？”
“不住在神社我住在哪？”
“你原来的家……你的父母呢？”
罗摩决定直接向灵梦询问，或许显得有点多管闲事，然而罗摩认为灵梦不会因此而发怒，凭借着和灵梦相处的这段时间，罗摩能断定这一点。
灵梦抬起头，透过洞窟眺望着魔界的天空：“死了。”
“……”
不是一开始就没想到的结果，当灵梦亲口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罗摩发现自己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情绪。
灵梦的声音格外平静，罗摩一言不发的望着灵梦的身影，依稀能看见在那个神社中，独身一人的小小巫女。
灵梦并没有主动结束这个话题：“我从来没见过他们……紫说他们是饿死的，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紫？”
“我是被紫捡回来的，之后她把我安置在博丽神社，印象里，童年接触最多的人就是紫和蓝。”末了、灵梦又补充了一句，“蓝是紫的式神，紫应该向你介绍过吧？”
罗摩记得八云紫有提到过，她把许多工作都交给了她的式神，也许指的就是灵梦口中的“蓝”。
八云紫说结界外处于明治维新的时期，结合灵梦的大致年龄向前推算几年，不难理解那是德川幕府的垮台时期，19世纪50年代，美国曾进攻日本，并签订了一系列的条约，那段时间，日本时常出现饥荒的现象。但这也导致日本认为闭关锁国是不可取的，进而产生了目前所处的明治维新时期。
“……我是不是提到了不该提的话题？”
“没有哦。我不会觉得悲伤，就算知道我有父母，也完全没有形象。”
“紫是你的……养母？”
“紫一点都不负责，把我丢到神社，一个月偶尔来两三次左右。玄爷对我照顾很多，所以我一直很尊敬玄爷。”
话是这么说，灵梦绝对没有怨恨八云紫，她知道如果不是八云紫，可能她早就饿死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了。八云紫屡次来找灵梦，灵梦亦帮助八云紫解决一些纠纷。
灵梦的童年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空荡荡的神社，是博丽灵梦十几年来烙在灵魂中的风景。
“真的、看不出来。”
“？”
“你很会照顾人。”
“……我不想被人这么说。”
“在鬼都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没什么不好的吧？这是夸奖和肯定啊。”
“但是，受到这种夸奖的时候，也意味着有人遭遇了困境。我……不希望那样。”
正如救死扶伤的称赞，前提是有人蒙受了致命性的伤势。
灵梦不希望那种“前提”发生。
罗摩明白灵梦的想法，有的医生希望世界上永无病痛，有的警察希望世界和平，他们的愿望是美好的，不过若真的能完成，很大程度上他们反而会失业。
“一生中总会存在些许困境，这是不可避免的。哪怕是八云紫那样的Lv7……不、那样强大的隙间妖怪也会遇到困难，现在创建幻想乡不就是吗？”
“幻想乡……”灵梦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是啊，妖怪们已经没办法生存下去了。也许妖怪们会重复我过去的经历，唯有创造一个妖怪和人类都能共存的世界才能解决。妖怪们需要人类的恐惧，神明需要人类的信仰，这样一来，幻想乡内的妖怪不会遭受灭顶之灾，人类也能够生存。”
“可人类的处境……十分险恶啊。”
“我会保护他们。”灵梦坚定的说道，“人类和妖怪放下隔阂，我相信会有那一天到来。”
或许需要几百、几千年，但时间是能够消磨一切的利器，放的太远的未来，美好到令人感到不现实。
“人类和妖怪和睦共处……哈、听起来就像乐园一样。”
“当然了，有朝一日，不管人类还是妖怪都能把这个世界看做是乐园，那才是幻想乡真正的形成吧。”
为此，灵梦会一直努力下去。
直到她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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