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急切的脚步声便响起。
却是左丞相李斯急忙赶来，说实话，他曾随驾数次，但从未有哪一次比这次更惊恐。
始皇病危，不仅仅代表自身。
还有更大的麻烦在。
那是对于未来的恐惧。
始皇在位三十七年，李斯早就已经习惯了始皇的存在。
甚至将其当做信仰。
同行的还有医家太医夏无且，此人曾经在荆轲刺秦上有救驾之功。
因此一直是嬴政侍医。
“夏太医，陛下如何？”李斯刚刚抵达门口便朝着夏无且询问。
“陛下气色还算不错，只是隐约间听见陛下低语一些什么，方才更是大笑。”夏无且低声说道，“而且……此时这般大喜，也是一个问题。”
他虽然话没说完，但是明显字里行间都在透着一个意思。
回光返照！！！
李斯心中大惊，已经到了这一日了吗？！
他又左右看了看，赵高不在，子婴不在，唯独召见自己。
这是要托孤？！
李斯深吸一口气，走近寝宫，刚刚进去。
他便看见嬴政的脸色的确好了不少，甚至有些红润，甚至隐隐还透出一股威压、霸道的气息。
这是自从嬴政病重后，从未见过的。
只是李斯心中却不是压抑，而是忍不住跪伏在榻前哭泣。
“陛下啊！”他声音带着颤音。
认为嬴政当真的回光返照。
否则气色如何能恢复的如此好。
“丞相。”嬴政看着面前哭泣的李斯，只字不提自己的病情已然恢复不少，面色更是平静至极，仿佛之前没有看过历史上李斯所作所为，他看似随意的说道：“朕未立太子，长子扶苏如今不在咸阳，公子高不堪早就，剩余之子尽皆孤弱，丞相以为当立谁为嗣君？”
听到这话，李斯心中就是一颤。
他连忙说道：“太子之位，关乎大秦社稷，陛下当一言而决，臣绝不敢妄议！”
嬴政目光微微扫了一眼李斯，平淡说道：“朕要你说。”
淡淡的声音，让李斯心神颤栗。
他知道这是陛下的试探，也是属于始皇的霸道。
无论如何他必须说。
但他敢吗？！
立太子！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沉重无比，犹如巍峨大山，压的李斯喘不过气。
他根本不敢开口。
嬴政登基至今，一统六国之后虽然不少人都想过立太子一事，但也没敢明面上提此事。
因为这代表在咒始皇死！
谁敢？！
李斯同样不敢，偏偏嬴政又要他说。
因此，他只能头紧紧的贴着地面，额头冷汗连连：“无论陛下立哪位公子为太子，老臣必然会竭尽全力辅佐，否则臣死无葬身之地！”
他只敢表忠心。
“废物！”嬴政语气之中尽是暴怒，“滚下去安排回咸阳一事。”
身为丞相却如此没有担当。
难怪会压不住赵高。
若不是如今大秦还需要李斯这个丞相，他恨不得直接将其一剑杀了。
瞬间。
李斯浑身发颤，他感觉到了嬴政的杀意。
“陛下息怒，臣这就去安排！”他不敢反驳，更不敢解释，而是冷汗连连的离开。
始皇帝之威，犹如天威，不可妄测，更令人胆颤心惊。
哪怕是嬴政让他自尽，他都不敢有丝毫犹豫。
这便是如今始皇的威严！
一人之威，盖压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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