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侗眼见对面高怀德突然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好像在暗示什么东西,回过神来才听到原来是他老子在上面喊他名字。
“青哥儿,青哥儿!郭侗!”
“哎,哎。父皇,孩儿在此。”
郭侗这会赶紧出列答到。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朕刚才和齐王讨论了下你和藏同(高怀德的字,字藏同)的武艺,提出比较一番给众人助助兴。你年纪小,齐王让你选一个你拿手的项目[万1]。”
靠,这不是难为人嘛。郭侗自己正式开始锻炼才不过两年时间,虽然经历过一次战争的洗礼,刀枪武艺还算不错。可这和早就出道征战沙场的悍将高怀德比,怕不是一碰面就被秒杀了?
郭侗呆站在厅中间,低着的脑袋向后面扫到了那一双略带“期望”的眼眸。(其实人家只是好奇他在干什么)
一咬牙,对着郭威道:“父皇,孩儿武艺不精,掌握不住刀枪棍棒的力道,在这宴厅上恐怕难免误伤各位大臣。所以孩儿比一个文艺点的—‘投壶’。”
“什么?”
“投壶?”
“渔阳郡侯怕不是在开玩笑吧?”
郭侗说完之后,大厅里立刻响起了嘈杂的声音。齐王这边带过来的基本都是征战沙场的强悍武将,本以为回来一场真枪实战的比武,没想到竟然变成了“投壶”这种文绉绉的士子们玩的破游戏。
郭威之前听闻郭侗努力训练刀枪武艺,再加上上次在晋州之战表现的如此威猛,竟让他错误的估计了郭侗的真实武艺。现在听郭侗要比“投壶”游戏,脸上略微有点挂不住。
幸好,齐王高行周情商在线。赶紧出声圆场道:“投壶不错,风趣文雅。就这么定了,藏同,你出来和渔阳郡侯比试一番投壶比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能失了风度啊。”
高怀德领命出列,他心中更是瞧不上这个所谓的皇子了。
等有侍女抱来壶和箭,郭侗和高怀德各拿十支箭,两人依次往壶中投箭。因为壶口就这么小,后面投的就会越来越难。这次可比上次投壶难度大多了。
高怀德优雅的一个抱拳,“郡侯先请。”
郭侗也不再和他客气,先投比后投优势很大。
只见郭侗站在线外,用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两下,“碰”的一声,第一支箭稳稳地扎进壶中。
轮到高怀德了,这种游戏高怀德小的时候玩过,长大后开始舞枪弄棒也就没有在碰过了。可是他功底在那里,比划一阵后一番手腕,“叮”的一声,也进去了。
比郭侗的第一支要漂亮很多,因为他是高抛后,箭接近垂直于瓶子底部的角度进去的,郭侗有点像是砸进去的。
呵,没想到高怀德技术这么厉害。郭侗没有多想,沉下心思开始应对自己的第二支箭。
“碰”,又进了。郭侗紧了紧拳头,给自己加油鼓劲。
接下来又是高怀德,“叮”的一声,高怀德基本没有停留在郭侗出手之后就投进去了。
“碰”
“叮”
……
七个回合之后,两人保持着全部投中的状态,壶中已经插满了十四支箭,剩下的三只箭会一支比一支难投进去。
郭侗慢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右手拿着箭瞄准着壶口。此刻大殿内的众人都不言语,全都盯着郭侗。
郭侗却偏了偏头,看向高小姐,发现她也在注视着自己,两个小粉拳握在胸前,嘴巴抿得紧紧的,好像在给郭侗鼓劲。
郭侗心中莫名的开心,手腕轻轻一抖。“碰”的一声,投进了。人群中传来了星星落落的掌声和欢呼声。
现在轮到高怀德面对的是一个插满了十五支箭的壶,难度比郭侗的第八支箭要大。
可是高怀德一直比较轻视郭侗和这个游戏,心态没有端正起来,拿到箭之后略一停顿,就投出去了。
在投出去的那一刹那,高怀德就已经感觉手感不对。这支箭直接撞在了其他箭尾上被弹了出去。
“吧唧”,摔在地上的何止那支箭,还有高怀德和齐王这边一群武将的心。
高怀德的心一下子就慌乱了,在这关键的第八箭他竟然失败了。
郭侗没有给高怀德很多思考人生的机会,顺势将自己的第九支箭投进去。
压力来到高怀德这边,齐王那一系列的文臣武将都给他们的公子暗中鼓着劲,希望他别再掉队了。
高怀德这次停留了很久很久,五月初的天气还不是很热,可是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汉,握着箭的那支手还略微有些颤抖,迟迟投不下去他的第九支箭。这支箭他要是在投不进去,他这场比赛就输了。
终于,高怀德深吸一口气后,将自己的第九箭扔了出去。这支箭的轨迹不在是以往高怀德投的高抛物线,而是一个略微低的抛物线,只见这支箭砸在了瓶口弹了起来,随即又落进壶口中。
众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在场的人发出阵阵惊叹,为高怀德这惊险的第九箭欢呼不已。
场下郭林用不满的声音嘟囔着:“明明是青哥儿还领先着,众人却为败者欢呼,有何道理?”
旁边的高小姐听到郭侗的侍从替郭侗打抱不平,感到有点好笑,这个有趣的公子带着有趣的仆人,真好玩。
郭侗等众人欢呼声结束后,对着脸色潮红的高怀德说道:“公子先前让我发投,这第十支箭便由公子先投吧,以示公平。”
高怀德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么关键的第十支箭上做出让步,现在壶中余留地方几乎没有了,越往后投中的机会越没有,现在他却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先投,虽说有谦让示好之意,可是他几乎放弃掉了轻松到手的比赛。
高怀德本来要出声拒绝,结果坐在高位上的郭威发了话:“高小将军,就由你来先投第十箭,这样确实公平。”
皇帝都这么发话,高怀德只能按旨意行事。对着郭侗低头致意后,抬起手寻找着手感和壶中不多的空位。
“碰”的一声,高怀德的第十支投进了。他是十投九中,郭侗目前是九投九中,只要郭侗第十支箭投进,那他就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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