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小女子。”他打趣说道。
“还真把这里当赌场了么?”另一个摇头说道,“她说行自然是行,反正我是不会再下注了。”
四周像他这样的议论声很多,一时间盖过了侍者的声音。
齐清颜脸上满是冷笑。
“看到没,谁也不是傻子。”她说道。
那又怎么样,她反正赢了那么多钱,正好顺势不玩,得了名也得了钱,总好过她们这般全赔了不少钱进去。
女孩子们赔笑都没有说话。
但下一刻场中侍者的拔高的声音就传过来。
“大家说花样且下注,这位小姐都应。”
场中的议论声顿时一停。
竟然……
齐清颜的冷笑凝滞在脸上。
侍者感觉到四周的安静,神情略一迟疑。
“不知有人信不信这位小姐还能赢,她敢应,你们敢下注否?”他将舒雅让他说的这句话说出来。
他在凌烟阁跟随东家做侍者已经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说出这种听起来文雅实则内含挑衅的话。
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果然这句话出口凌烟阁里安静的气氛先是一凝旋即蓬乱。
“这狂妄。”
“她敢应,别人不敢下注?”
“哪来的如此笃定,大道无穷,学海无涯,谁敢说自己无所不能?”
凌烟阁里议论纷纷声音乱乱。
年轻人更是激动指责,同伴们却发现齐浩轩一直没说话,反而带着笑意。
“你不觉得吗?”一个同伴皱眉问他。
“不觉得啊。”齐浩轩说道,“她相信自己,你们自己不信自己,怎么反倒说她狂妄?”
同伴们愕然。
“我知道了。”一个同伴笑了,看了眼齐浩轩,又看了看场中的女孩子,“你们是一样的。”
一样的?他和她吗?
齐浩轩有些不解。
“看起来不显山不显水,说话动作却都是透着一般的得意洋洋,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同伴哼声打趣说道,“这才是最气人的。”
众人都笑起来,齐浩轩也笑起来。
“这不是得意洋洋,这是年少青春。”他说道。
同伴们再次笑起来。
“你就夸你自己吧。”
他们大笑着,让室内明亮清新,带着年轻人们的肆意与激扬。
这种肆意和激扬,是自己真切的自信和本事带来的,不会让人厌烦,只会让人觉得热血和清新,就像看到清晨的日光,看到晨光下明亮的露水。
齐浩轩看着场中的女孩子,嘴边笑意飞扬。
他们这边大笑,而其他地方则各种躁动。
“好。”
有人拉开了窗子,对着场中抬手。
“我下注,三百两,六支箭两环。”
人们已经被挑动的抛下风度了,哪有自己拉开窗子亲口下注的。
这又不是赌场。
侍者微微皱眉,才要替他重新报注,那边屋子的侍者也终于回过神有些慌张的重新报了。
侍者才要再说话,有女声阴阳怪气的响起。
“才三百两,打发叫花子呢?没钱就别玩嘛。”
这话让那边报注的人很生气,隐隐有骂声传出来,楼里的气氛更加的嘈杂。
侍者抚额。
风度。风度,注意风度。
他正要屏弃这些嘈杂询问这位小姐的意思,却见舒雅已经拿起弓,然后开弓射箭,轻轻松松两环。
“三百两。”她看了那边下注的房间一眼说道,紧接着又看向四周,“下一个。”
她轻轻松松二环。
她说三百两。
她说下一个。
做的如此随意,说得如此轻松。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就像打发叫花子似的。
这是羞辱,这是挑衅,这是狂妄。
凌烟阁里片刻的凝滞,随即再次声如雷动。
看着窗帘被掀开,听着那些乱七八糟声音各异再不是侍者整齐划一的报注声,侍者站在原地苦笑。
风度,风度全无了。
凌烟阁里鼓噪声雷动,远处站着的或者经过的人都听到了,还看到有人往凌烟阁里跑。出什么事了?
怎么一向文雅贵重的凌烟阁里变得如此嘈杂?
更多的人耐不住好奇涌过来,迈上台阶就看到大厅里挤满了人。
凌烟阁里只有包厢,布置的文雅清净,什么时候大厅里的廊桥下挤着人?
“五支箭!三十环四百两!”
“七支箭!二十一环八百两!”
“八支箭!三环五百两!”
各种喊声此起彼伏,让刚进来的人目瞪口呆。
“我们走错了地方进了赌场了吗?”
“本来就是赌,这些贵人老爷们非要装腔作势,现在好了,有个小姑娘来气的他们装不下了。”
“是个小姑娘?”
“是啊,小姑娘。小姑娘说了,他们说什么她就投什么,到现在一次都没输呢。”
“大家都急了,非要压下这小姑娘不可。”
先来的给后来的介绍事情的原委。后来的大声的询问着,然后再给更新来的人转述着,大厅里的下注声还在此起彼伏乱成一片。
其间夹杂着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在那些报出下注的下一刻。
站在前边的能清楚的看到,那女孩子并不是在重复对方的报注,而是在应答,伴着一个人下注,她就开弓射箭,速度之快之利索让人瞠目结舌。
她一个人站在场中,随着四周的下注声,每次纷纷射入箭靶心,下注多少环,她就射多少环,围观众人的叫好声都来不及跟不上。
这场面让看到的人炫目。
“就好像说书先生讲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有人喃喃说道。
舒云柔如同其他人一样挤在窗户边,随着每一次报注以及舒雅的应投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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