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是顺眼多了,要紧的是看不出有什么野心。
舒雅的手段候府众人都已经听说,小鱼自然小心谨慎,一点也不敢逾越的。
小鱼进来的时候,舒雅还在琢磨棋局呢。
她眼也没抬一下:“站过来回话,其余人都退远些。”
“是。”
众人应声,同时小鱼往前走了两步,给舒雅见礼:“奴婢小鱼,见过大小姐。”
“不必多礼,听说你曾经在三房伺候过,所以找你随便聊两句,说说话。”
“啪嗒”,棋子落在棋盘上,声音清脆。
舒雅道:“最近府里可有什么趣闻没有?”
“趣闻没几件,只听说世子快要回来了,大夫人正在吩咐人收拾屋子……”
小鱼捡出来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舒雅听着,也没怎么在意,都知道这是随口问着的,要问的在后面呢。
“三夫人那边没什么事情吗?”舒雅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
小鱼道:“三夫人似乎又有了风寒,不大舒服,现在应该躺在自己院子里修养。”
“风寒?”舒雅皱了眉,她收了手中的棋子,回头道,“听说三夫人的是先天里带来的不足,所以身子骨才不大好?”
小鱼之前是在三房的院子里当的普通丫鬟,并不怎么得主子喜欢。
现在聊着,看小鱼对这府里的事情其实还挺走心。
“先天里的不足是有的,不过听说未嫁之前已经养好了。只是三年前去庙里不慎摔了,小产过一回,大约是没将养好,所以便是病疾缠身,虽叫了人治,却也是好好坏坏。”
寺庙的事情,舒雅听说过,不过细节不怎么清楚:“是去寺庙参拜,结果出了这事儿?”
“那时候奴婢也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仆妇几乎都去了。三夫人恰好走在二夫人的身边,二夫人脾气急躁走得很快,一不小心踩空了,三夫人见了便上去扶,结果反不知怎地把自己推开了。流朱姑娘想伸手去救三夫人,结果没拉成,反倒两个人一起滚下台阶,然后就见红了……”
小鱼顿了顿,看了看舒雅的脸色,她也不知道这一位主子到底是不是愿意听这些琐碎的事情。
舒雅指头一点,只道:“你继续说。”
小鱼于是又道:“原来是三夫人有孕,只因为身子不大好,也没怎么注意,根本不清楚。结果那一日一摔,本来脉象便弱,这一胎不大稳,一摔就摔没了。二夫人也自责,可事情已经这样,只能叫了大夫好好调养……”
“这倒是一桩憾事了……”
舒雅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声,她目光微微闪烁,又不经意一般问道:“流朱姑娘倒是个稳妥的,只可惜没能救到人……”
想起来也难怪小梁氏这许多年无出,府中没有人为难她,小梁氏仅有过的那一回胎,都因为这种原因掉了,实在是可怜。
只是这流朱……
她看着小鱼,等着小鱼回话。
小鱼没往深了想,只以为舒雅是顺嘴的一问,便道:“可不是呢,流朱是二夫人身边第一伶俐的人。平日府里有什么大事小事,都是经了要流朱的手才能办理。那时候流朱因着自己没能救了三夫人,颇为自责,正好二夫人着她去照料,倒是每一日都守着的。端药倒水,伺候起身,迎送大夫……可尽心着呢,连三爷都劝过流朱,叫她不必这样自责的……”
舒雅只听得心里发冷。
她不像是别人,根本不往坏里想。
舒雅只是个小人,女人,她从不惮以恶意来揣测他人,更何况是他人本身就怀有恶意呢?
舒雅表面上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心底早就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继续摆着棋盘,又随意地问了问别的事情,好遮掩一下,不让小鱼察觉出痕迹来,末了才叫小鱼退下。
小鱼今日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肯定知道舒雅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可是今天舒雅问得太多,纵使她有十个脑瓜子,也不知道舒雅真正要从她口中知道什么。
一时之间,小鱼更敬畏着舒雅,出去便没了声儿。
而她刚走,舒雅就轻轻把棋子投入棋盒之中。
“好一个二夫人身边的掌事丫鬟,好一个流朱啊……”
女人们的心机,未必比男人还弱。
尤其是在后宅这些事情上,心细如针,又心毒如鸩的女人们,使起手段来,根本是男人们想不到的狠辣刁钻。
更何况那流朱看起来就是个有心机的。
舒雅手指轻轻滑过棋盘上那一条条交错纵横的灰色暗线,又在一个星上,点了点。
透明粉白的指甲,青玉的棋盘,袅袅升起的烟香……
她闭着眼,却忽然一勾唇。
二婶梁氏是个蠢货,而流朱恰好是她左膀右臂。
长辈不好直接出手对付,还不能斩了她左膀右臂?
流朱可是梁氏最重要的心腹。
往后想要在这府里好过,好歹要削减了二婶这边带来的威胁。
舒雅不是善人,她没怜惜三婶小梁氏的心,不过为了自己考虑而已。
“萱儿,你去我放妆奁旁边那口箱子里寻些好东西,咱们去看看三婶。”
舒霆峰从外面回来,想要进门,却不知为何在门口顿了一下脚步。
他叹了口气,折转身去了书房,只拿了几本书就要走。
流朱刚刚从堂屋那边捧着账本过来,瞧见舒霆峰,眼底一喜,却矜持地走上来,弯身一礼:“三爷,三夫人还在屋里呢,您这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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