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学后，乔曦跟着程忘一起回老房子里收拾剩下的东西，顺便找房东退租。剩下的零碎也没有多少，拿一个编织袋就能装得下。乔曦顺便翻了翻那张摇摇欲坠的破书桌，找出几本初一的课本。这些课本显然受过惨无人道的虐待，几乎每一页都被划得破破烂烂的，根本没办法用。
“都是废纸，直接扔到废品回收站。”程忘把书桌里的东西清空，用绳子简单扎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边忽然站了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满是横肉的脸上带着尖刻的笑：“哟，程忘啊，你们这是要搬家啊。”听声音，应该就是昨天那个骂街的女人，姓张的男人的老婆。
“嗯。”程忘简单地应了一声，和乔曦对视一眼。他们俩昨天晚上已经无形之间交换了意见，程母无缘无故受辱的事一定得给她讨个公道。只是还没等两人商量计划呢，鱼就已经自动自发地咬钩了，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这是哪儿来的钱啊？突然发财了？哎哟，不是找到什么冤大头了吧？”中年妇女一脸讥笑，就差没有直接指着程忘的鼻子骂程母了，“你妈可真是有本事啊，病成这样还能哄着男人一个接一个地来帮忙。嘿，隔三差五搭把手还不够啊，这回还给上钱了。”
程忘脸色一沉，迈步上前想要教训这个嘴巴奇臭无比的女人。然而，乔曦比他的速度更快一步。这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她一个干脆利落地过肩摔，就把她狠狠地摔进了房间里。隔壁几间房前正靠着门嗑瓜子看戏的几个女人瞪得眼睛都直了，被摔进来的中年妇女更是摔傻了，在地上躺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有些人脑袋只有核桃大，也就是那么点儿东西，怪不得每天都只知道说东家怎么怎么着，西家又怎么怎么着。脑子不好，都是黄色废料，就该在家里好好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别人的儿子能赚钱，是别人的本事！你家男人赚不到能让你搬出去的钱，只能怪他没本事！怪你自己没那个运气！！”
“臭丫头……”中年妇女挣扎着要爬起来反击，乔曦一脚就踩在了她的肚皮上，牢牢地将她钉在地上：“就凭你这种只知道乱骂街的货色，这辈子也就只能在这种地方熬日子了！以后程阿姨和程忘会过得比你们好十倍！好一百倍！”
“你是从哪儿钻出来的臭丫头？是被程家这小子的脸骗来的吧？！才多大的小姑娘，就想男人了？！”中年妇女气得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闭嘴！”乔曦简单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拧住她腰间的肥肉，狠狠地转了几圈，引来了杀猪似的哭嚎声。她丝毫不为所动，呵呵冷笑：“你骂啊，要是再敢骂我，我就把你剃成光头，倒吊起来捆在楼底下，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你这付样子！”
中年妇女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嚎啕起来。她横，这姑娘比她更横，不扇巴掌也不挠她，就是闷不吭声各种拧她的肥肉，只拧她觉得最疼的地方，疼得她尖叫得都破了音。她想碰瓷说骨头摔断了什么的，可这小姑娘马上就阴森森地笑起来：“你的骨头那么脆啊。行啊，咱们这就去医院里查查。要是你骨头没断，那就是污蔑我，我要告你诽谤，给我精神赔偿。”
“……”程忘站在旁边望着这场闹剧，低下头盯着中年妇女看了很久。
中年妇女原本还躺在地上哭嚎着骂骂咧咧，但看到他那双暗沉沉的眼睛之后，竟然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以她贫乏的生活智慧，她忽然意识到，程家这小子绝对不是好招惹的。以前他闷不吭声，是因为他们没办法搬走，他妈每天都在家里。要是和她闹翻了，他们母子俩就不可能再安安生生地住下去。可现在不同了，他们已经搬走了，他再也不需要顾忌谁——
想到这里，中年妇女忽然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以和她的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迅速地奔出了门外，赶紧冲进了隔壁反锁了门。乔曦看了看程忘，怎么也看不出来他的眼神竟然有这么强大的震慑力。当然，她知道青春期阴郁少年是经不起刺激的，于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推着程忘离开了。
两人去找房东的时候，左邻右舍都紧紧关上了门，仿佛生怕这两个煞星来找麻烦似的。房东倒是挺善心，给程忘退了一半房租。程忘又带着乔曦去了一趟废品回收站，换了十来块钱：“刚才谢谢你帮我出头。作为感谢，我请你吃东西。”
“我们俩之间，还用得着见外嘛？”乔曦摆了摆手，“你得给阿姨看病攒钱，算了吧。而且昨天我吃过阿姨做的粥和小菜了，那就是最暖心的感谢。”
“昨天归昨天，今天归今天。”程忘顿了顿，“不过，虽然你帮我是好意，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不经过我的同意，请不要随便替我出手。有些事，我想自己来解决。”
乔曦怔了怔，爽快地道歉：“对不起，是我想当然了。我觉得你是男生，不方便对这种泼妇动手，所以才擅自替你教训了她。下次不会啦，你放心！”
“谢谢。”程忘淡淡地说，“我妈今天早上说，得好好感谢你昨晚帮我们搬家，让我邀你过去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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