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悬的石钟乳和长在地上的石笋都在灯光下反射出了星星点点的光，有些是因为太湿润，有些则是因为它们本身含有石英之类的矿石。乔曦忽然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觉得这次冒险真的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探险”。黑市的地点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果然每个时代都有智慧超凡的人才。能想到把溶洞当成临时市场的，说是天才也丝毫不过分。
通道尽头是座稍微大些的溶洞，里面已经有不少人。见有人来了，所有人都警惕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发现这是两张生面孔，大家更是略有些紧张。这时候，一个中年汉子笑了起来，亲热地和王向东说话：“东子来啦？”
“来了。”王向东带着乔曦走到这个汉子身边，“叫爱军叔。”
“爱军叔好。”乔曦乖乖地喊，活像个刚出来见世面的小媳妇。见他们俩和中年汉子是认识的，其他人也放松了很多。还有人发现乔曦挎着篮子，赶紧过来问：“是不是有鸡蛋啊？怎么卖？”
“鸡蛋和鸭蛋都有，都是新鲜的。”乔曦掀开篮子上的草垫给他们看，“鸡蛋十个七毛，鸭蛋十个八毛。”这都是王向东打听过的“市价”，据说价格都是约定俗成的，一般大家不会随便调整。除非某一次黑市里卖生蛋的人特别少，才会稍微抬个五分钱或者一毛钱。
好几个以为能欺生捡便宜的人都有点失望，没想到这个小媳妇是懂行情的。还有人不死心，试图讨价还价：“听说市供销社最近都只卖五毛呢，比之前还降了五分钱，你能不能也降五分钱？我媳妇刚生完娃，得多吃点儿鸡蛋，我可以把鸡蛋都包圆了。”
虽然乔曦觉得为媳妇买鸡蛋的应该是个好男人，但她还是坚决不肯让价：“我们走了四五个钟头才赶到这儿，一路上都担惊受怕的，挣得也是一点儿辛苦钱。大哥，咱们大家都不容易，爽快点儿吧，别讲价了。”
生蛋一向是黑市里最紧俏的东西，谁都希望多攒点儿蛋给一家老小补补营养。因为猪肉是定额卖的，而县城里的供销社通常只收鸡蛋不卖鸡蛋，收到更上一级的市供销社才卖。就算县供销社偶尔把零星半点儿的鸡蛋拿出来卖，一般人想抢也抢不到。所以在黑市里，生蛋从来都是最快卖光的。
男人来得有点迟了，没买到鸡蛋，心里正着急呢。要是错过了乔曦，今天说不定他就要空手而归了。于是他也顾不上讲价了，赶紧说：“行，那你这儿有多少鸡蛋？全都给我吧。”
“鸡蛋一共三十六个，大哥你给我两块五毛二。”乔曦瞬间就报出了总价。
男人有点不相信，自己算了一遍，才满脸佩服地说：“妹子，你这算术挺厉害的啊。”
旁边有人听见了，也围了过来：“我要是买十二个鸭蛋，多少钱啊？”
“九毛六分钱。”乔曦笑嘻嘻地报价，“买不买？”
“真没算错哩，行吧，买了。”
没过多久，乔曦就卖完了所有的生蛋。还有几个反应迟了些的人满脸失望地围过来，问她手里还有没有生蛋，啥时候能再过来一趟。乔曦之前清点过生蛋的数目，觉得还能凑上一篮子：“后天晚上会再来一趟，想要的大哥和大嫂可以先预定。”
“妹子，啥是预定啊？”大家都觉得这个词儿有点新鲜。
乔曦笑着解释：“就是事先咱们约定好，我留多少蛋给你们。到时候你们不用愁买不到生蛋，我也不用愁卖不出去。后天晚上不管你们啥时候过来，只要我在，你们就能买到生蛋。不过，要是集市都快散了你们还没过来，实在没有办法再等，我就只能卖了。”
“听起来挺不错的啊！我预定二十个鸡蛋。”
“嗨呀，妹子，我也想预定二十个鸡蛋，你那儿够不够啊？”
乔曦眨了眨眼睛，心想就差几个，应该没问题：“四十个鸡蛋没问题，再多就没有了。”反正某人肯定有办法弄到鸡蛋什么的——听说村里有人家偷偷养一两只鸡，支书和大队长其实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个村里应该都会有人偷养鸡鸭，不然黑市上的鸡蛋鸭蛋又是从哪儿来的？队里养的鸡鸭下的蛋可都是要送去县供销社的，就算偷拿一个两个也不可能攒那么多到黑市上来卖啊。
“那我就预定十个鸭蛋吧。”
“其实我们还有皮蛋和咸蛋，喝粥的时候配上正好。早上要是没空做小菜，直接切一颗皮蛋或者咸蛋，喝粥就能有滋有味的了。我们那边自家做的咸蛋，可不是我自夸，每一个打开都能流油，好吃得很！皮蛋也很香，熬粥的时候放进去，那味道可是鲜得能吞掉舌头，保管一家老小都爱喝！”
旁边迟迟没有开张的王向东望着口若悬河开始推销的某人，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微笑。他就知道，某人要是做和吃相关的生意，绝对是一把好手。她本身就是吃货，又是从直播间里锻炼出来的，无意之间就已经练就了一身无意识安利和有意识推销美食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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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资料，那时候供销社10个鸡蛋5毛5分，黑市肯定得涨点儿价的
我老家有很多溶洞，喀斯特地貌，小时候经常在里面钻~~
这是第二更，晚上第三更，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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