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尉下意识想说——来，亲一下就不疼了。
但柳勤拳头实在太硬，为了心上人亲一下而废了一只胳膊怎么想都不值得，于是冯尉又将调戏的话狠狠咽了回去。
“没事，真没事，我这么大的男生还能扛不住你个小姑娘一拳？”说这话的时候，冯尉心里在滴血。
蓝雨祁撇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捅了冯尉刚刚受伤的地方，只听教学楼之间一道猝不及防的惨叫。
司亦瑾惊讶地看向蓝雨祁，蓝雨祁赶忙收回揶揄的神色，低下头，“不是……不是不疼吗？”
柳勤虽然想笑，但也知道此时嘲笑不合适，“抱歉，真的抱歉，你把校服衣领拉下来让我看看？”
“不用，不疼，确实不疼。”冯尉一边倒吸气，一边说。
蓝雨祁低着头，双肩不停颤抖——终于没忍住笑出来。
司亦瑾看着蓝雨祁，也跟着笑了出来，“妹妹你不懂，在女生面前，就是真废了条胳膊也不能喊疼。”
柳勤之前的气焰早就没了，“冯尉你脱了让我看看吧。”
冯尉见拗不过，只能将校服的衣领拉了下来。
好在今天冯尉在校服里面穿了个衬衫，不用脱光光，只要拉开衣领便好。
却见，锁骨之下、手臂和胸肌连接的部位有点青。
按照从前的经验，明天就会发紫。
“真对不起，抱歉。”柳勤道歉。
冯尉见柳勤内疚，心早就软了，拉上衣服，“和你说了没事就没事，你别看这么青，实际上不是你打的，是蓝老大怼的，你可不知道蓝老大手劲儿有多大。”
本来偷笑的蓝雨祁不悦地抬眼，“你怕得罪柳勤，就不怕得罪我是不是？”
冯尉斜眼撇了一眼身旁司亦瑾的方向，“就算惧内，也轮不到我来惧不是？”其意思十分明了。
蓝雨祁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冯尉，你找死！”说着，真举起了拳头。
虽然蓝雨祁打架很厉害，但到底也是女生，不说男女性别不同身体素质有极大差距，只说冯尉可比蓝雨祁高上一头。
但冯尉却猛地钻到柳勤身后，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模样，“勤勤保护我，人家好怕怕。”声音是抖的。
蓝雨祁顿时笑得破功了，“我说冯尉，你要不要脸？”
冯尉抛了个媚眼，“要脸有什么用，脸也不能抗揍。”
柳勤想甩开冯尉，但无论怎么甩，冯尉总有办法在她身后。
“说得好像我能打得过你一样。”蓝雨祁哭笑不得。
“说得好像我敢还手似得。”论起拌嘴，冯尉就没输过。
“你有什么不敢的？”蓝雨祁皱眉，心跳，很希望听见一个答案，却又害怕听见那个答案。
果然，冯尉眼神飘向了司亦瑾。
就在司亦瑾脸红得想要辩解时，冯尉道，“当然不敢，勤勤会让我跪搓衣板的。”
“……”司亦瑾。
“……”蓝雨祁。
柳勤扭头瞪了他一眼，“关我什么事？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说着，又要闪身。
司亦瑾轻咳两声，“柳勤你还是放弃吧，冯尉防守特别厉害，你甩不掉他。”
柳勤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觉得这姿势很眼熟，闹了半天却是篮球赛常用，“冯尉！你敢套路我！？”
“不敢，不敢！”冯尉赶忙从柳勤身后钻出来，举起双手，“我错了，原谅我一次，搓衣板我跪、钉子板我跪、CPU我也跪！”一副惧内样。
终于，柳勤也生不起气来，哭笑不得的摇着头，“你还真是个活宝。”
蓝雨祁也是侧过脸，轻声笑着。
某四个人其乐融融，却忽略了在场的第五个人。
从始至终，第五个人都仿佛被这小团体排除在外一般。
贺一凡生着闷气，几次想插嘴却都插不进来，他也对司亦瑾使了很多次眼色，但司亦瑾完全沉浸在和冯尉等人的打闹中，没看见他的示意。
贺一凡很窝火——他明明是担心柳勤，所以特意不上自习课跑出来看柳勤的情况，最后还被排斥，真是狗咬吕洞宾。
想着，贺一凡深吸一口气压抑愤怒，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自然，“既然没什么事，我先回教室了。”
柳勤连忙道，“哦对了，谢谢你贺一凡。”
“……”贺一凡更憋屈，阴阳怪气道，“有什么可谢的？”
柳勤一头雾水，不知道贺一凡和谁在斗气，“怎么不道谢？你因为关心我才跑到教导处不是？说真的，我在教导处一点没怂，不仅因为我问心无愧，更因为知道你们会帮我，尤其是你。”
“……”贺一凡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
冯尉眼神闪了闪，之后凑了上来，咧嘴大笑，“对呀，谢谢你贺同学，我和勤勤感谢你。”
本来平息下去的火气，瞬间又高涨了起来，贺一凡转身就走。
“诶？”柳勤想追，但对方根本不给她追上的机会，便放弃了追逐，扭头问道，“他为什么生气？”
冯尉扯嘴笑着没说话，司亦瑾摇头，“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晚上回家我问问他？”
“算了不用了，我们也回去吧。”
“好。”
一众人回了教室，柳勤依旧不解。
……
教室里。
贺一凡回到座位便拉着脸，一脸不悦。
“一凡，你怎么了？”苏若馨温柔地问道。
贺一凡沉默了好一会，“没怎么，别问了，我不想说话。”
“……好。”苏若馨温柔笑了下，没说话，却起身将贺一凡的杯子拿走。
少顷，当苏若馨回来时，手中端着盛满水的杯子，里面还飘着几叶花茶，“水温正好，你喝一点。虽然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生气，但喝花茶能让心情好一些。”说着，笑眯眯地递了过来。
“……”贺一凡一愣，心有内疚，接了杯子，“谢谢你。”
“不用谢。”苏若馨毫不恋战，若无其事地拿出英语书来看。
“还有，”贺一凡尴尬，“刚刚……对不起。”
而苏若馨这才慢慢将放在英语书上的视线收了回来，“不用道歉，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帮你，只希望回头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也能对我伸出援助之手。”
贺一凡连连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帮你。”
“那……呵，我就放心了。”苏若馨暗暗翻了个白眼，将视线收回，继续专注地看英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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