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深深醒来的时候，外面在下雨，透过微开的窗帘的缝，瞧见窗户上蜿蜒的水痕。
她人紧紧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趴在枕头上。
呼吸间满是温热的淡香味，她半放空自己，脑袋里却像自动播放一般闪过昨夜的画面。回想起的每一帧都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她用力的把脸蛋压在枕头里，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驱赶走脑海里的挥之不去。
房间里响起脚步声，霍深深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是谁的。
正因为如此，她更要把鸵鸟装到底了。
没一会儿，身旁微微下陷，遮挡住她脸颊的头发被撩开。
下一秒听见程恪的声音，说：“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霍深深歪头，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看了几秒又摇摇头，声音闷闷的，“哪都不舒服……”
程恪眼神微变，“是吗？”
他抬手，作势就要去掀她的被子，边说，“那我看看。”
“不行！”霍深深反应很快的转过身抓住被子，这一动让她皱紧了眉头，“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还能好吗？”
“那我不是担心你吗？”
霍深深撇撇嘴，软声抱怨道：“你要是真担心昨晚就该听我的话，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程恪坐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眯了眯眼，“你怎么还冤枉人呢，你再说我没听你的？”
他看她的眼神，再配上这句话，明显的意有所指。
霍深深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半夜不知道是几点的时候，她脑子都快不清醒了，控制不住的掉眼泪还一边瓮声跟他说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反正凑到她耳边说什么“哥哥这不是慢点儿了吗”的浑话。
一晚上，几个小时，霍深深就这句话记得最清楚。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霍深深推开他的手，不敢再跟他对视了。
“你出去，我要起床了。”
“你今天不是没工作要做吗？”程恪摸着她的脸颊，“既然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休息。”
霍深深闭着眼睛，“那也要起来洗脸刷牙，而且我饿了。”
昨晚在秦庄本来就没吃什么，放在平时也就是正正好，但毕竟昨晚折腾那么久，早饿了。
又累又饿又困。
比她熬两天夜工作都要命。
程恪说：“想吃什么？”
“都行，”她动动手指，使唤的理所应当，“出去之前顺便帮我找一套衣服过来。”
“知道了。”
霍深深看着他的背影，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
程恪拿了一整套衣服回来，站在床边似笑非笑的看她，“要不要我帮你穿？”
“不要，你快点给我出去！”
洗漱完毕，霍深深还是没有继续回床上躺着。
床太软，她本来就腰酸背痛的，再躺就更难受了。
她打开卧室的门，捞起跟在脚边徘徊的猫，往厨房走。
经过餐厅的时候看见餐桌上放着的平板亮着，她走过去扫了一眼。
是一封邮件。
发件人有些熟悉。
但她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正打算仔细看看的时候，忽然注意到这是程恪的邮箱。
她多看了一眼，听见程恪在厨房门口说：“怎么出来了？”
“不想睡了。”霍深深瞧着他腰间系着的围裙，提醒道：“你有封新的邮件。”
程恪目光移到她身后的平板上，面上有很细微的变化闪过，“不着急，等会儿再看。”
霍深深也没多想，“我记得你今天要去录节目，什么时间啊，现在几点了，会不会耽误你？”
“晚上，早呢。”程恪指指她旁边的椅子，“坐下等会儿，马上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霍深深吃的比较慢，程恪在一边给她剥鸡蛋壳。
明明是一件很接地气的事情，也能被他做的像加了光环。
霍深深鼓着腮帮子一嚼一嚼的，看着他把剥好的鸡蛋放进她面前的碗里，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忽然想起程恪邮箱里那封邮件的发件人为什么那么熟悉了。
是国外一间很有名的科学院的教授的名字，霍深深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以前听程恪妈妈提过好几次。
可是即便是这样，程恪可和那位教授没有关系，怎么会……
她不知不觉间出了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程恪敲敲桌面，将她从神游中拉回来。
“想什么呢？”
“我在想，刚才给你发邮件的人好像是应阿姨的老师。”
“你知道？”
霍深深点头，“上次去你家的时候阿姨还跟我提过，所以我有点印象，现在想起来了。”
她把筷子放下，认真的道：“那个老教授找你有事吗？”
她记得，程恪以前是学化学的。
程恪的反应倒是很淡，“没什么事。”
“真的吗？”
没事为什么会突然联系，又没有什么交集。
程恪点头，“要真有什么我们天天住一起我能瞒着你吗？放心好了，有事我会跟你说。”
既然都这么说了，霍深深也就没有追问。
*
傍晚，小凌来接程恪去电视台录节目。
霍深深就在家里休息，因为是现场直播，她掐着点守在电视前面。
节目一开始是按照往常的流程走，大概二十分钟过后，进了一段广告，再开始就是采访环节。
毕竟是直播，之前也彩排过，所以问题回答什么的都没有什么悬念。
直到主持人提到她的名字，他们后面的屏幕上出现昨天彩排的画面，没两秒，出现了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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