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硬梆的圆管，凝眸中试着吹响，落下圆润的嘴，舔着却没有味；轻轻地吹，挑起让人兴奋的节奏，带出的却是一段泡沫；同行，一路的相伴；相处，一生的磕绊；
……
第九十四章品箫弄笛
史堂主提笔在画上点上最后一笔，自赏道：“朱立这一仗可算是掐断了起义军的咽喉，如果此仗对手换作孙建良，他又会如何处理？”他将笔一架，自言道，“他们二人正如这笔下之蛟龙，能腾云驾雾亦能翻江倒海。一金一银，激亢浪逐倔月，啸长河，吸冰雪。”
“父亲，父亲。”史秀萃跨进门来，“你又在琢磨什么坏事？狐脸尖嘴一脸的奸相。”
史堂主脸一挂，一个箭步过去，一把捏住女儿的鼻子，佯装责怪道：“臭丫头，有这么说你父亲的吗？”
史秀萃咯咯地笑着，推开父亲的手，为他沏了一杯茶，双手捧至跟前，笑道：“父亲，孩儿错了，孩儿向你陪不是。”
史堂主不接茶。
史秀萃将茶水放在桌上，微一曲膝：“父亲，你要不接受孩儿的道歉，孩儿可就去找师父了。”
“臭丫头。”
史秀萃忍俊不住，笑道，“父亲，你就给孩儿一个台阶下吧，大人有大量，来喝上一口。”
史堂主接过茶，眠了一口道：“你呀——，起来吧。对了，秀儿，为父让你办的复国堂之事，办得如何了？”
史秀萃起身道：“非常顺利。我们以盐庄为掩护，就在莫艺鹦那个妖女的鼻子底下行事，以险避危。”
史堂主点点头：“量她百猜不到。”
史秀萃道：“目前，孩儿已募得数名义士相投，其中不少是孩儿曾经的旧部下。当年展池战败，先皇被杀，长公主失踪，二贝子与七贝子也都下落不明，不得已他们才投降了莫艺鹦，表面上归顺臣服于她，但暗底里，他们一直在筹划着寻找贝子、宝阁，伺机反战，为先皇报仇。”
史堂主道：“人品决定命运。”
史秀萃激动地道：“父亲，孩儿能找到他们，实在是天助我也。到时，只要来个里应外合，便可一举拿下莫艺鹦，砍了那个妖女首级，祭拜晨曦皇、元右王及三公主宝阁他们，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史堂主道：“秀儿。张平与钟金水的起义虽以失败告终，但却拉响了号角，各地的王都会加强防备。现在，这些地王已如惊弓之鸟，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以火烧之，疑心是相当的重，你们行事一定要谨慎，切不可鲁莽大意。”
“是，父亲。”史秀萃道。
一杯茶落肚，史堂主将杯子一掷，杯子稳稳地落入盘中。
史秀萃看看了窗外，问道，“父亲，杰颜与子心他们现在进展如何？好久没见他们俩个了。”
史堂主道：“他们倒是勤奋，每天以陈规的鸡机时盘为准，按时起床练功。再过些时日，我打算教子心学会笛箫之音，掌控凤凰来仪与弑血。”
“弑血！”史秀萃一惊，“父亲，这会不会太为难子心？她虽机智过人，外在是顽皮的勇敢，可内心却善良纯真，这弑血——”
“秀儿。我了解子心，她天资聪慧，能领悟得到弑血的脾性，运用得当，弑血虽凶险但也是可以训服的。”
秀萃赞同地点头道：“这倒是，子心的顽皮与杰颜不同，她是聪明，杰颜是捣蛋。杰颜长子心一岁，可从头到尾还像个孩子。”
十月的雨，让居典寺显得模糊，站着雨中，子休却忘了自己；他提起法棍在雨中尽情地挥舞，一直来的寻找，仿佛消息捉弄了自己；他不知道这对子心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乐香阁
史堂主坐在正上方，子心坐正下方，桌上放着四支笛与箫。
史堂主拿起其中一只笛子对子心道：“横为笛子，竖为箫。看似简单的乐器，要学好它们却要化不少的功夫。子心，你先对着这笛孔吹试一下，看能不能吹出音来。”
“哦。”子心挑了桌上放着的最粗壮的一根，放到嘴里刚要吹，却冷不丁被堂主打了手背。堂主皱着眉，道：“我拿的是这种吗？你这是箫，我这是笛，看清楚了。”
子心看看堂主手中的笛子，又看看自己手中的，她甜甜一笑，道：“堂主，我想着这洞口大一点的，肯定好吹点。”说着，她将箫放在唇边，用力一吹。
箫是竖拿，笛是横握。现在子心将箫当笛用，看见洞口就吹，结果，音没吹出来，倒是吹出一溜的飞沫泡泡。
堂主什么也不说，而是顾自吹起曲子。
这笛声婉转动听，恰似一股清泉入子心的脾肺。
子心羡慕地聆听了一会儿，乖乖地将箫换成了竹笛。她试着调整了嘴形与笛孔的角度，再轻轻一吹。
“唔——”笛孔处冒出一个音符来。
子心惊喜地道：“堂主，你听到了吗，我吹出来了。”“唔——唔——唔唔——”她边吹着，边用一只食指在笛膜上不断敲击。
“卟”笛膜破了。
她取下笛子，转动着笛身，似有所思地道：“堂主，笛子破了。我再换一个。”
堂主将笛子轻轻地放在桌上，道：“子心，笛膜不是用来敲的。它是用竹衣披剥制成。我做一遍给你看，你随我来。”
“嗯。”
堂主起身到小竹园里砍了几段新鲜的竹子：“回乐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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