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溜溜的感觉，包裹着皮，难以进去的紧度，心吊着；枪已握，兵准备，踩着泥泞湿滑不退。兴奋战胜疲惫，激情克服颓废，唯有背叛让人心碎。
……
第一百章济济一堂
初二
每月都有初二，但今日却非比寻常。
这是一个冷风夹雨的日子。
平古江边，张家四兄弟整装待发。在他们身后的是齐刷刷的四路人马，这一万多人如砾岩山的岩石屹立于江边。
江风吹动着船上的旗帜，摇曳着船只；江雨洒在战士们的心头，犹如母亲临别时的寄思，它让英雄们的头脑更为清醒，身体更为刚毅。
伯书站在一块高起的岩石上，手中捏着一把谷子。雨水淋湿了他的身，却没有打湿他手中的谷子。
又一阵风吹来，舞动了他的战袍，枪上的红樱再次向北飘起。他看看无法停步的红樱，慢慢地伸开手，摊开手掌。
只一眨眼，他手中的谷子就被风吹得一干二净。
他露出的却不是笑容，而是庄严地捏紧拳头，高喝一声：“出发！”
一声令下，四路人马秩序井然地上了江边停靠着的渔船。
张家四兄弟所乘坐的大船也是由普通渔船改造而成，共分上下二层，上层瞭望，指挥；下层划船，作战。
虽然安卧虎对这次行动说得非常有把握，但他们还是要做好撤退的打算。所以临时又做了四条用以指挥的大船。
大船的二侧是各二十条的中型船只，可容纳三十人；后面紧随的是上千条小型船只，最小的只能容下五个人。
就是这么一支看似杂乱的队伍，在风雨中却体现出了他们团结合作的精神。平古江现在已是波涛汹涌，翻滚的江水不停地拍打着船体，虽是顺风，可要横渡江面，还是困难重重。砾岩山的好汉们有水性好的，主动承担了外围保护的职责，掩护着兄弟船只过江。
行至江心，风声更紧，雨势更急，好像是在阻止好汉们的前进。
“弟兄们，加把劲。看到岸边的旗帜了吗？”季书在大船的二楼，对紧随的弟兄们喊道，“陈少华、吴子、王十权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呢。”
“看到了。”“加油划呀。”“哎！哎！哎！”黑压压的数千条船只，在风的鼓舞下，顶着急雨，弓着腰，向宝瑟城开进。
船浆的划水的声已盖过了雨声
初二起义的消息早在江湖上传开，现在，宝瑟城外聚结了不少各地赶来的义士，他们手举着“张”字大旗，在岸边翘首以待，只等张家四位头领到来，一起杀进城去。
季书看到了在风雨中的大旗，他激动地令鼓手敲响了锣鼓。
这边锣鼓喧天，那边摇旗呐喊。每个人都很兴奋。
不多时，数千条船摇着双撸靠得岸边，船上的人或马下得船来后，在江边排得密密麻麻。
陈少华道：“此仗是非赢不可了。”
王十权道：“是啊。今日天公助我，宝瑟城的守将又被卧虎兄拿下，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必可攻下宝瑟城。”
“让大家久等了。”伯书推了推头上的笠，对等候多时的义士们抱歉地道，“这雨有点大。在江水浪费了不少时间。”
“张寨主，我们等得就是这一刻呀。”蔡依元笑着道。
“对，带领我们杀进城去。”屠三丁挥舞着手的剑道。
伯书摸了把雨水道：“好。就按原计划执行。”
于是，张伯书为首将，仲书为副将，叔书为先锋，季书为副先锋；另有蔡依元、蔡依宝二兄弟做中锋；河东的夏子秋、屠三丁为骠骑将；陈少华、吴子、王十权为左右将。
众人整顿编队后，浩浩荡荡直压宝瑟城去。
此时，雨回收，天放晴，大地一片闷热。
也只有地面的泥水，还在提醒人们刚才下了一场大雨。
大队人马行至宝瑟城脚下，却未见城墙上布置的一卒一兵。这个异况使张家兄弟心中生疑。虽说这次起义非明目张胆，可风吹草动之声必已传至周城，为何宝瑟城却减少了日常的戒备？难道说安卧虎已提早行动了？
伯书止住马，对各位将领道：“如此寂静，唯恐有诈！待我一人前去打探，如若不详，你们退回江边，撤至砾岩山，莫要管我。”
季书骑马过先，勒住马头，转身对伯书道：“大哥，让我去吧。我人瘦马壮，要是里面真有诈，撤出来定比你快。还有，这马背上位置比较宽敞，顺便还可捞个压寨夫人出来。”
众人被他的话逗乐了，伯书也笑道：“好，小弟，多加小心！”
“好嘞！张长涨、李建忠、裘坚雄，还有你，你，你，你们几个，随我一起进去。”季书点了几名好汉，一甩缰绳，一拍马：“驾驾。”向百米外敞开的宝瑟城纵驰而去。
到得北城门下，只看到寥寥无几的几个巡逻兵散漫地靠在城墙边。
他们下得马来，牵着往里走，盘查兵对他们一伙的到来，却视而不见，只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对过往的行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寨主，这不太正常呀。”李建忠压低嗓音对季书道，“以前我进城来，他们盘问得可严了，什么证都得看。”
季书紧握着缰绳道：“让兄弟们提高警惕！”
“是。”李建忠回身吩咐裘坚雄，“多长个心眼，别放松了。”
这时，从城楼上下来一个当官模样的胖子，他伸了伸懒腰，道：“这鬼天气，就下就下，说晴就晴。喂，你们几个，偷什么懒，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老子的早饭还没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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