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古博今，晓天下；寡见少闻，足难出；脸厚饱肚子，皮薄饿一家；喜笑颜开是一天，愁眉锁眼是一日，问君何等闲，把书念，走遍天下，笑谈英雄剑。
……
第一百四十章羊左之交
就在他们几个讨论着人世之丑陋时，清行已乔装入城。一顶大凉帽挡住了他大半个脸。
清行自那次背叛高肯王后，就封闭了自己，不再涉足朝庭之事。现在，要重操军队，就必须先得到原部将的帮助。可是自上个月，他查探到楞、削二位铁杆兄弟，因为自己的背叛而受到牵连，高肯王将他二人关入水牢，严刑拷打，逼迫他们说出自己的下落。
三人是结拜的兄弟，清行怎会置兄弟与危难之中，他辗转反侧，打通了狱头丁字先的关系，不想又得到别一消息。
“唉，你来迟了，你的二位兄弟是义字当头，宁死不招的，气得君王杀尽了他们的二家大大小小八十口人，血流成河啊。”丁字先道。
“啊——”清行双脚一冷，定在原地。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丁字先道：“君王对将军你的恨转发到了你兄弟身上，他凶残的本性也激起了天怒人怨，愣、削二位副将的部下纷纷起兵，集结造反，要为他们的将军讨个公道。”
清行捏着自己的衣襟，流泪道：“是我对不起兄弟啊。我只管自己一走了之，却让兄弟受尽折磨。丁狱头，那些起兵的将士现在如何？”
丁字先道：“依君王的脾气，能有好果子吃吗？他下了一道斩杀令，命失得前去镇压。失得是什么人呀，就是个鬼将，他得到君王的许可后，自然是求之不得，为大显身手，他将领头造反的五个将士诱骗进屋，然后却是活生生地挖去他们的双眼，剥去人皮，悬挂于树上，任由鸟食猫啃。唉，其景是惨不忍睹。”
“这个混蛋。简直不是人。”清行怒道。
丁字先道：“失得当时还耀武扬威地指着围观的百姓道：‘这就是造反者的下场！谁要不服，后面山上树多的是，够你们吊的。’得此噩耗后，削副将在牢内咬舌自尽，但被君王强行救回。”
“削兄弟。”清行握着拳头道，“我一定会救出你们的。”
丁字先道：“将军，君王要的就是这个。他要拿他们二人的性命诱捕你。你这一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再说，你去了，你兄弟就白费劲了。”
“可是，我总不能看着他们为我受苦，而自己无动于衷。丁狱头，你说那样，我与禽兽有何区别。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出他们，不管成败，就算是死，也要和兄弟死在一起。”
丁字先道：“将军，你冷静一下，你兄弟在牢内吃苦不少，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你能平安。失得天天让狱卒在他们的伤口抹辣椒粉，逼他们说出实情，那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呀。为了减少痛苦，二人每次都想办法让自己晕死过去。多年过去了，失得就是无法撬开他们的嘴。因不知将军你在何处，君王就决意从暗到明，将他们二人转到了理江和木里分别关押，还让士兵每日拖着他们游街示众，当众折磨他们，就是为了将你引出去。将军，君王在与你比忍耐度呢。”
清行愤怒地道：“这个暴君，当初离开他就是对的。既然他如此对我兄弟，就休怪我对他不义了。丁狱头，”清行从怀里取出银子，道，“多谢。”
“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帮不了将军，可我打心里支持将军，这钱你自己拿着，日后起义，多是花钱的地方。”
“也罢。”清行道，“我这就去理江，告辞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背后响来，伴随着的还有铁链摩擦发出的撞击声，正要出城的清行，将笠一拉，后退三步，闪到人群中，向城外看。
急行而来的是一匹高头大黑马，骑在它上面的的是一位寒气阴脸，连眉成一字的中年军官，他左手持着马鞭，右手紧紧地拉着铁链，铁链的一头套着一位七尺汉子，破衣烂衫下露出满是受尽折磨后的肉体，那汉子看上去已极度疲惫，飞奔的双脚快跟不上马蹄的速度。在到达城门口时，那军官给守城的卫兵看了什么，那卫兵便手一挥，让同伙让开了大道。
当黑马急驰而过时，清行察觉从那汉子身上透来的杀气。他用食指将笠帽往上推了推，从帽檐下，他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那里包裹的是一股能喷出来火来的愤怒。
当他与汉子四眼相对时，双方惊诧不轻，这不就是自己昔日的副将——楞常荣吗？
就在他们二人相愣之时，大黑马为了避开一个横穿而过的行人，突地来了一个急转弯。
这一个猛拐，带动了全身，也带动了被铁链牵扯之人。
汉子一个踉跄，乱了脚步，结果被马快速拖翻在地。腹部摩擦着马路，顿时，一条血迹写下一个长长的一字，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马匹飞奔的速度让他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
他双手紧紧地拉着套在脖项处的铁链，以防止窒息，并紧拽铁链，用力一拧，使自己以背部着地。这一动作对想站起来的人来说是犯了大忌，但为了确定刚才看到的那人是谁，他以身犯忌。
死并不可怕，只要看到将军还好好地活着就够了。愣常荣的背部被石子拖得发烫、生痛，他心此时却是安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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