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的是泪，无声的是夜，寂寞河里的鱼，在夜的陪伴下，流下无痕的泪。
……
第一百七十三章随机应变
一路向西疾驰，大道上人马渐渐稀少。
陈规赶了几里路之后才将马车停靠在一条河边休息。杨柳的枝条垂挂在河面上，半浸在水中，随着流水漂动着，犹如少女浣纱。
马车已卸去后车架，二匹马在河边低头饮水。杰颜揉着双眼，察觉到身上的怪诞，他大叫起来：“陈规！陈规！”
“什么事，儿媳妇。哟，你醒了。”陈规啃着西瓜半笑半认真地问道。
“你，你为什么把我打扮成这模样？”杰颜气恼地扯去绑带，从怀里掏出二只倒扣的碗和一只枕头，向陈规扔去。
陈规使出最大的本领也只能接住了一只碗，他头一偏，另一只碗打着转飞向了子心，子心一个反手将碗稳稳接住，又红着脸将它放在地上。
陈规道：“要不是把你打扮成这样混出城来，你现在早就头身二地了。”
“你蒙谁呢？好端端的谁要杀我？”杰颜到河边，蹲下身，捧上水来清洗满脸的香粉。
“我们被盯梢了，但不知是哪条道上的。反正这伙人凶神恶煞看上去就不像好人。我们能逃出来已算是运气，还嫌什么样子好不好看。”陈规剥着水果皮，刚将果肉放嘴里，他又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啊呸，呸，呸，呸，什么味？杰颜你几天没洗澡了？”
“昨天刚洗的。”杰颜闻闻自己身上道：“哪有味？没有啊。”转而反唇相讥，“能逃出来就不错了，还嫌什么味不味的。”
子心指着远方一座山道：“这味是随风吹来的。”
杰颜嗅了嗅空气，道：“嗯，就是这味。宛山，那座山就是宛山了，屯兵的宛山。”
“宛山？”子心若有所思，片刻后道：“择日不如撞日期，既已来之，我们不如上山去看看。”
“妙！”陈规举双手赞同，“上山！”他牵过二匹马来，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交给子心。俩人翻身上马向宛山奔去。
“喂！等等我。”杰颜将三只包裹扛在肩上，轻功一踮，踩着草尖飞速追上陈规，一把拉住他的腰带，借力坐上马。
宛山位于择优城的西面，这儿地势险峻，山路狭隘，马匹很难再上去，所以驴成了最重要的运输工具。
从峡谷入口而去，陈规不得不下马行走，越往里走，路越难走，每向前一步，陈规都不得不四肢并用，而那股类似腐败的烂咸菜味也随之越来越重。
陈规羡慕地仰望着子心他们攀岩向上，而自己却只能将衣服折成三角巾，捂住呼吸用的口鼻艰难向前。
当陈规狼狈地埋头爬行在峡谷中时，一把弯刀骤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冰凉的刀口阴得他直咽口水，他拉下三角巾向弯刀手陪着笑道：“这位兄弟小心，小心你的手。我是来投奔你们将军的。我不是坏人，我是绝对的正宗的纯好人，嘿嘿，我与你们是一伙的，一伙的。”
“暗号！”弯刀手冷冷地道。
“暗号？”陈规背上那层热汗霎时变成了冷汗，“暗号，哎呀，我给忘了，这年纪大了还真不是好事。咳咳。是这样的，我上山来是为你们烧饭的，我的一个老乡告诉我，你们这儿缺一个烧饭的伙夫，我在菜馆给人家烧过几年的饭，做几桌大灶菜没问题。”
“暗号。”
“暗号，我还真想不起来了，但我这手艺好呀，正好可以派上用场。烧饭的必须得是好人，对不对。你看我这头发都白了，还能骗你？”他那一头白花花的头发让弯刀手相信了。
“跟我来！”弯刀手收起刀，带着陈规穿过峡谷，进了一个又一个山洞，再向上爬过一条云梯，再次拐入一个山洞。
这个洞在半山腰，是浑然天成的，洞内很是宽敞通风，洞被设计成了军营，有厅有房的。
前厅还摆有木桌木凳等一堆子配套的家具，家具上贴着名称和编号，不知用来存放什么；厅的前、后、左、右，四方各另有通道，不知通往它处，陈规也不敢多看，只注意到每个道口都有一名士兵把守着。
弯刀手带着陈规向右通道拐入，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个洞府，面积颇大，地上支着数十顶帐篷，有几名士兵在忙着干活；同样，这洞中还有洞，它的延伸处有数条支向各方的通道。
这次，弯刀手选择和向左拐，二人走了约摸五十步，通道开始变得更为宽敞，还能闻到柴火味；再往里走，果然，陈规看到洞的一角堆积着如山高的干柴，它的侧方搭建着五个双眼灶头，灶头的二边是厨具。
“挺干净的。”陈规道。
“那是。我们这儿分工明确，责任到位，奖罚分明，谁也不会偷懒。”弯刀道。
“不错。哎，这儿有多少人可坐呀？”陈规指着邻近左边的一个洞内问道，“那里面的桌椅不少。”
“这个洞大该可容五百人一起就餐。”弯刀道，“像这样的洞有好几个，左边还有二个。”
“哦。看不出，这洞中洞还挺大的。”
几个伙夫模样的人正在忙碌着，擦拭着，将椅子从桌上搬下来，整齐放好。虽然还没到就餐时间，厨房已开始添火烧水，燃起的青烟顺着一根管道通往洞外。
弯刀手朝里面探了下身子喊道：“张师傅，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然后对陈规指指里面道，“进去吧。”
陈规哎哎应着，躬着腰走了进去。正切着菜的疱张瞟了他一眼，咕嘟了一句：“这小子怎么给弄个老头来。喂，你叫啥？”
陈规低着脑袋谦卑又恭敬地道：“小的姓陈，名规。”
“哦，催命鬼。咋取这名？嗳，将这筐子山鸡拿溪边给杀了，洗干净点，要是有人拉肚子，你就惨了。”疱张握着刀柄指着身后的一筐鸡道，“这把刀你拿去，得磨磨了。出这洞往右拐二弯。”
“是是。”陈规接过刀拖过竹筐朝疱张指的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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