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刺破那层膜，我全靠它来保护自己，即使你只用了舌头，还是会伤我很重。
……
第二百二十九章白往黑来
日头斜空照，花随季节放，风吹绵绵意，天挂蓝蓝笑。
疯子收住脚，回过身，冲下面呱呱叫的小弟子扮了个鬼脸，在屋顶上手舞足蹈：“嗯嗯嗯嗯。”
“死疯子，妈的，吓老子一跳。”小弟子捡起一枚石子向他砸了过去，并骂上一句，“滚你个死疯子。”
“嗖！”一片树叶飞来，无声地划破了巡逻兵的裤腰带。
裤子“哧溜”一下滑落，小弟子吓了一跳，赶紧往上提住，又开口骂道：“疯子，你这个死疯子，滚！”
“嗖！”又一片树叶悄无声息地削去这位叫骂者的半边头发。
“啊？”待他摸到头顶光秃的一面时，气得他恨不能抓住疯子狠狠地在他胸口扎上几刀。
旁边一位身材削瘦的仆人，扫着地，也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呀，就是嘴贱。这位可是三老爷。哼，他是你这种下等人能骂的吗？活该你！”
五个巡逻兵纷纷受惊，问道：“三老爷？他，他不是岛上的疯——”
仆人将扫帚往二边划着，道：“他是老爷的义弟，是我们这儿的三老爷，身份尊贵着呢。哼，他不要了你们的命，已算你们天大的运气了。”
小弟子咽着口水，脖子一缩，吞下了骂人的话。心里却都在犯嘀咕：“三老爷？帮上的人不都说他是个疯子吗，现在怎么就成三老爷了？咝——不过也是，要不是三老爷，帮主怎么会允许一个疯子在岛上乱跑。唉，算我倒霉。”
仆人道：“这是湖心岛，不是青蓝帮。老爷回来了，他就是宏老爷，是湖心岛的主人。你们青蓝帮的弟子别坏了这儿的规矩。”
“什么规矩？”
“别的不和你说，就这三老爷，你们都必须尊重他，他说的话，分量足着呢，你们若再敢一口一个疯子的叫，小心我将你们扫到湖里去。”
巡逻兵相视一望，不再作声。
疯子蹲在屋顶，嘿嘿嘿嘿地傻笑着，手中一片树叶已握。
小弟子提紧着裤子，紧闭着嘴唇，干瞪着眼，不知疯子又想削他哪儿了。
疯子“嗯嗯”叫着，向他挑衅着。
小弟子摇摇头。
疯子朝他扔了一块瓦片，小弟子一动不动。
疯子又用树叶划破了他的衣袖，也没惹火小弟子。
疯子急了，在屋顶上跺着脚“嗯嗯”真叫。
一边的子休更急，他在屋檐的另一端对着疯子轻轻地嗯嗯二声：“快走了，再不走，我不陪你玩了。”
疯子这才抛开小弟子，乐呵呵地向子休跑去。
香阁是湖心岛最南面的一座小阁楼，阁楼外有一棵粗壮的槐树，年代已久，盘叉交错的树杈正延伸到二楼的窗口处。
疯子指指上面“嗯嗯”道。
“嗯嗯”子休会意，与疯子一起爬到树上。
香阁内，芸香穿着一套淡雅的戏服，挥袖洒裙，孤芳自赏。片刻，她舞起衣袖，唱着“思慕”。
裙带在手臂的挥舞下飘飘洒洒，舞姿甚是维妙维肖，犹如下凡仙子步入人间。她的嗓音委婉动听，绕棂而旋，使听者闻而醉之。
怪不得梅园座无虚席，场场爆满。
子休和疯子顺着树干溜进屋内，芸香吓的容颜失色，差点叫出声来。待定眼看清是他们二位时，才稳住倒退的脚步。她娇羞地看着子休，右手长袖一甩，架在腰的侧部，双膝略曲，行礼道：“三叔，子休公子。”
疯子嘿嘿笑着，对子休“嗯嗯”仰仰脖子。子休张弛着鼻孔“嗯嗯”回应了二声。
芸香看着他们滑稽的模样，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子休，你也学三叔说话呀。”
子休无奈地道：“不学，他不肯带路，那么大的岛我上哪找你去。”
芸香脸上泛起一层红晕，羞涩地低下头去。
子休心中暗暗叫苦：“完了，又说错话了。”
子休刚欲向她说明情况，门外传来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芸香惊道：“三叔，快带子休躲起来，父亲不允许有陌生人在我房内。”
疯子“嗯嗯”叫着，动作异常敏捷地拉起子休，从开启的窗口爬回到槐树上。
门开了，果然是宏湖。他一见芸香就勃然大怒道：“响云，怎么又穿上戏服？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戏子是最低等的行业，是杂耍的猴子。你，你一个堂堂宏家大少爷，竟然爱此偏好，成何体统！宏家列代祖宗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还不快给我脱下来！”
在外等候的子休一听此话，心顿时僵化，问道：“响云，是宏家少爷？我没听错吧。”
疯子用肩撞着子休，嗯嗯地道：“响遏行云，震天地。”
“那芸香？”子休扭过头，轻声地问道：“是男的啦？”
疯子鼻子哼哼道：“说猪说。”
“你，唉。”子休叹了口气，接着学猪叫：“嗯嗯嗯，芸香是男子？”
疯子道：“嗯嗯，芸香是响云的艺名。嗯嗯嗯嗯，他的戏都是小贝教的，小贝被玉皇大帝召去天上唱戏了。嗯嗯嗯，响云替小贝在人间唱，他们原是一对小鸳鸯。嗯嗯嗯，响云现在是梅园的台柱，是大红人。”
子休二耳一进一出，这中间变化曲折甚多，想来也是好笑。骤然间，他激动起来，一拍手掌道：“太好了。芸香是男的，那子思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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