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是笑，反面是哭，不管是哭也好，笑也罢，抬首间，只道，好一场闹剧，
……
第三百四十九章啼笑皆非
雕梁画栋，青石铺地的殿堂内，高肯王感到一阵凉意从背后传来，回头看，朱立与冷酷对峙着，他道：“还不进来？”
冷酷决定戏弄朱立一番，他对高肯王道：“为了君王的仙缘不被俗眼窥去，请君王准许小法为朱大人蒙上双眼眼。”
高肯王道：“方丈不也在里面吗？没事，没事。”
冷酷道：“回君王，他现在不是方丈，而是仙师挑选出来的持事，是与上仙有缘之人。他与朱大人身份不同。”
“好吧。”高肯王允许了。
朱立瞪了冷酷一眼，可又无可奈何。君王正着迷于求仙，问药，觅活，寻生之中，对冷法师的宠爱与信任，已远远超过了自己。他摘下腰带，将自己的双眼蒙住。刚要迈步，冷酷又道：“请朱大人脱去靴子，单脚而入。此乃圣殿，你一个凡人能进得此殿，那是君王对你莫大的赏赐；但，在神灵面前，凡人不能双脚着地行走，那是不敬、不尊。若有此行为，只怕会惹恼神灵，降灾于人间。”
见朱立站着不动，高肯王回头道：“朱大人，就听法师一次吧，将靴子脱了。你没见甲人这一路下来，不也都是赤足的吗。脱了，脱了。”
朱立压着心头的不满，弯腰脱去长靴和袜子，单脚跳着进入受礼堂。
可朱立真这么一脱，冷酷就后悔了，但要再改口已来不及，只能躲到上风口。
朱立一蹦一跳，很是轻松地站到持事的身边。幸好方才蒙眼之时自己留了心眼，现在，依旧可从布带的缝隙处观察到堂内的一切。
冷酷不怀好意地赞道：“朱大人真是好本事，蒙着双眼竟然也能跳得如此顺当。佩服，佩服。”
朱立道：“我乃雅鬼堂的弟子，你这种小刁小难，哼，根本难不倒我。”
“哎，朱大人，可不能如此说，我这怎么是刁难呢。”冷酷将仙尘一抖，道，“仙凡有别。朱大人，今日里，你就多沾沾光，说不准，压在你体内的小火山就爆发了，像你这种天资颇高之人，一入仙道，还不是如登青云，直冲九霄……”
外面你一句，我一句，埋伏在圣坛帷幕后的刺客听了却是惊愕不已，暗暗着急：“雅鬼堂，朱大人。来者是继法家剑的朱立？这可怎么办？”
有朱立在此，想刺杀巫鹰根本不可能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刺客捶打着自己的额头，不想却震动了帷幕。
持事一直低着头呢，却在无意间瞥见帷幕动了一下。就这一下，把持事吓得不轻。“有人？”持事冷汗直淋，难道是院里的小和尚耐不住饥饿跑到这儿来找贡品吃？要是让他人发现，那可是灭院之灾呀。
一阵风，带着山里的芬芳从院外吹来，似乎欲揭起帷幕一瞧。持事急忙往前移了一步，用宽大的衣袍挡住外面的风。
冷酷没再理会朱立，他取来清泉，毕恭毕敬请跪在神坛前的高肯王洗净双手，并用不知名的丹粉在高肯王的脸上、额头上，各画一个怪圈，口中依旧是念念有词。
朱立趁着闲暇之际，扭动着头，观察着殿内的角角落落。
骤然间，冷酷从神坛上拿起一把匕首……
朱立一惊，当即一掌打去。
匕首“咣当”落在地上。
朱立摘去眼布，指着冷酷怒喝道：“大胆鬼巫，竟敢行刺君王。”
高肯王抬起头，一脸的疑惑。
冷酷拾起匕首，在朱立面前挥了挥，半带讥讽地道：“朱大人，你神经过敏了吧。这是一把未曾开锋的木制刀具。是用来为君王行礼之用的。”
“木制的？”朱立一惊。
冷酷哼了一声，道：“朱大人，你扰乱了君王的受礼之程，该当何罪啊。”
朱立夺过匕首，果然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制品罢了，只是，此刀的刀面上被镀了一层银光，所以看上去像极了铁器。他怔住了，再看君王，已是一脸的愤怒。
高肯王气怒地一指门外，朱立心头一凉，拱手，倒退着走了殿堂。
在院门外守候的失得见朱立垂头丧气的出来，不免一通大笑，他道：“红及一时的朱大人，也会有今日的下场呀。”
朱立摇摇头，道：“君王是没救了。”他将手中的靴子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失得身旁。
“娘的，什么怪味？朱立，你，你快穿上它，穿上。熏死人了。”失得捏着鼻子，用手扇着，“真不知君王如何受得了你。”
“迂腐。”朱立一边慢条斯理地穿着靴子，一边道：“此乃体香也，只有与神有缘之人，才能享受我这魅力四射的香味。你闻不惯，那只能证明你离成仙还远着呢。来来来，多闻闻，闻多了，你就喜欢了。”他翘起腿凑到失得鼻下。
失得厌恶地躲去一边，叽咕叽咕地骂着。
受礼堂的仪式还在进行，高肯王虔诚地跪在地上。持事此时被冷酷强行按压在神坛前，光秃秃的脑袋架在银盆之上。
持事一脸恐惧，不知这冷法师想干什么。
冷酷对他道：“仙师在百人之中选择了你，那是你的荣幸，你为君王献身，那是一种脱世的求赎，台月方丈，你只需往银盆里滴入几滴血，便可得道成仙，多捷径的一条路。放松，不必害怕，很快就结束了。”
“用钝刀割肉，岂不要到天明？”高肯王问道。
“君王，上界所指的血与凡界理解上的血不同。我只需将方丈送上天便可，刀，只是受礼用的道具。”
已知将死，方丈不知哪来的胆量，他仰起脖子顶撞道：“即是求赎，你为何不献？即能早日成仙，你何不去死？你这个招摇撞骗糊弄君王的巫师，在我力公院为非作歹，我与你拼了。”
“砰！”方丈刚仰起来的脖子又被冷酷按在架子上。
冷酷脸色一变，道：“方丈此话差矣。我本就是仙人下凡投胎，体内拥有仙气，我所行之事皆受上仙指点，何来赎罪？君王乃是上仙选中的可塑之才，是与仙有缘之人，交由本法引渡走上仙道，你怎可说是我在糊弄君王，你以为君王是未曾开智的愚人吗？”
高肯王被冷法酷这么一提醒，也是非常生气，道：“方丈言下之意，是说甲人是老糊涂吗！”
方丈道：“老纳并无此意，君王可不要被这觋所骗了，他那些鬼把戏根本不是什么求仙之道。佛云：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冷酷右手摸着手中的木刀，大拇指却悄悄地滑向刀柄未端的红宝石。
“噌！”木制的匕首尾部弹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冷酷紧紧地捏着，突然，他向一旁的高肯王伸过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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