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得高又说:“大队给你开张《诊断书》。你回去办那个啥?啊--病返。办病返。--回家吧。回家,啊--”
上官蕊菲听后,忙连声说:“谢谢!谢谢村上,谢谢组织。”
小点声说:“上官啊,我给你拿来几个熟鸡蛋,你带着在道上吃。我知道你的嗓子眼儿金贵,嘴--”
蹦得高听到此处,马上高声咳嗽了一声。小点声嚥了口唾液,话改为“嘴--没屈着,讲营养。
“俺们屯子人也没啥好玩意儿,这点鸡蛋算是个心意。你养好伤以后,心里面别老着寻思这世上的人都是些‘脑瓜顶长疮,脚底下流脓’的坏蛋。还有象俺们鲁村这样的人惦念着你。”
上官蕊菲连连点头:“好人多!还是好人多!”
与此同时,这两个病室的患者亲友们正在急火火、忙匆匆、乱哄哄的忙活着。他们,有去结算住院费用的;有去还备品的;有的去取出院时带的药;有的去给医生送礼;有的要请大夫吃饭。
忙乱中,有人问大夫:病人应注意什么?有人请教医生:吃外伤药时,应该忌哪些口?蕙兰的亲属记下了什么时侯拆石膏。武麟主任与医生商谈:为上官蕊菲开个《诊断书》。
蕙兰正在看小姑子与秋兰收拾东西,上官蕊菲与小点声郑瑜走了进来。相互介绍后,郑瑜拉着蕙兰的手说:“大妹子,我特意儿来看看你。你跟俺们村的上官儿--那个啥,是病友。他说你们对他挺好的,我来谢你们来了。”蕙兰说:“谢啥鞋谢呀?有啥可谢的?要说谢,我还得谢你们村这姓上、下(夏)的小青年呢。要不是他们俩帮着,我能不能住上院都说不准;--俺这条腿还说不定能不能保得住呢。”
嘴说着,蕙兰向上官蕊菲扫了一眼,又将目光朝秋兰看去。只见秋兰红着脸低头收拾东西;上官蕊菲的表情也不自然。--二者已“心有灵犀一点通”了。蕙兰的心里不禁骂了一句:“这个说嘴打嘴的玩意儿!”
蕙兰虽然已心知肚明了,但又不好挑破窗户纸,脸上仍装着、绷着,借和小点声客套转话题:“咱俩都别站着唠了,‘站着戚儿不好答对’。来,妹子,坐我的床上。”
小点声顺势坐在床上,说:“咱姐俩就都不用客气啦,这叫有缘呐!”蕙兰点头:“那可不咋的,有缘!咱们姐俩这回就算是认识了。”小点声笑着说:“认识啦。往后你们路过鲁村,到我家串门去。我叫郑瑜。那帮好嚼舌根子的,背后都叫我‘小点声’。”
俩人“咭咭、呱呱”谈得正高兴,走廊中传来蹦得高的声音:“汽车回农场了,大家伙得走着去火车站。
“收拾、收拾!早点走!‘人等车,火车不等人’。”
她们刚开始背包夹裹,走廊中又传来催促的声音:“走不走?你们走不走?咋一唠起来,就没完到了呢?”随着话音,蕙兰的娘家哥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蕙兰见了,忙对娘家哥哥说:“大哥,不差这么一小会儿。我给你们引见一下。”蕙兰指着郑瑜说:“这是鲁村的妇联主任郑瑜。她家掌柜的,是武主任。”
蕙兰的娘家哥说:“啊,原来是武老爷子家的人呀。方园几百里,谁不知道武老爷子呀!老爷子可是个有功之臣!
“老爷子的身体好吗?”
郑瑜忙说:“好、好!老爷子的身板可硬实呢!”
他们边谈边出了病房。
县医院外,来接蕙兰的亲属、送上官蕊菲的乡亲、县医院的医护人员,正在相互告别、祝福。上官蕊菲的嘴中与众人虚以应酬着,眼睛却象雷达般向人群中搜索目标。发现秋兰后,他火辣辣的目光不断向秋兰发射着电磁波。
当载着蕙兰、秋兰的马车远去时,张着嘴的上官蕊菲仍在呆呆的目送它。此情此景被小点声看到后,笑嬉嬉的问上官蕊菲:“看啥呢?傻了咋的?”
“哈!哈!哈!”响起一片笑声。
皇甫东照摇晃着脑袋喃喃的说:“相见时难别亦难!相见时难别亦难!”
问声、笑声将上官蕊菲从痴迷中唤醒,掩饰的大声说:“快走!晚了就赶不上火车了。”
蹦得高笑着戏谑:“俺们都着急。呵,就你不着急!”
一个女知青笑着问:“怕晚?为什么还在那傻站着?”欧阳云若喷出的烟雾中,带着一个由疑问向感叹转变的长长音节:“嗯?--嗯!--”随即“呸!”的一声,向地上重重的吐了一口。
众人走了一段时间后,前面已经能看到火车站了。蹦得高问:“代表的,啥时辰啦?”
皇甫东照听后把手腕上缠着的手帕向下拽了拽,看了一眼手表后,高声报告了准确的北京时间。蹦得高听后轻嘘了一口气,说:“离火车开车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小点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抱怨说:“你说把你这个急的,象个催命的似的!你自己看看,让你把大家伙给累的成啥样了。”
蹦得高听了,答话明是说与小点声,实际在迂廻的向大家表示欠意:“就都别埋怨了,--我不是为怕他们赶不上火车吗?”
蹦得高用手向前方火车站的侯车室指了一下,说:“走,咱们进火车站的票房子里边歇一会儿去;掂补、掂补肚子。”
听后,女知识青年中传出了欢快的笑声:“喂脑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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