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追出大门时，楚素素已经走到街对面。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年轻的男人靠在车上，等她走近，他站直身子，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
她打开他的手，仰头和他说话，然后青年抬头看向街对面的小动物收容所。
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青年看过来的时候，程星昱下意识缩到门后，避开了他的视线。
等他再次探头时，路边已经空无一人。
走了啊，他暗恋的小姑娘，被开着豪车的帅哥接走了……哎。虽然早就知道她身世不简单，然而真正看清两人间的差距，少年心里多少会有些失落。
迈巴赫在路上飞驰，女生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青年挂断电话后，侧头看了眼自家妹妹。
“素素，刚刚追出来的那个臭小子就是你说的纠缠你的那个？”有猪拱自家小白菜，楚放心情不佳，“要不要我安排人教训教训他，让他以后别骚扰你？”
“不用。”昏昏欲睡的小女孩含糊道，“我自己会解决。”
“行吧。”妹妹的事他向来不多问，楚放道，“今天去哪边？奶奶挺想你的，要不要回家看看她老人家？”
“下次吧。”楚素素道，“今天回家陪妈妈，她早上熬的粥我还没喝。”
“我送你回去。”青年喃喃道，“也去看看母亲。”
“嗯。”
为了不给自家妹妹的生活带来什么负面影响，楚放把车停在两个街道外，陪着妹妹走回小弄堂里面的四合院。
小弄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各家各户吃了晚饭闲来没事的大爷大婶们正聚在一起闲聊。
兄妹两人都是颜色绝佳，气质不俗，一路走来自然被很多人关注。
“哎，小心了！”一声惊呼，一盆热水从天而降，直直对着女孩浇下。
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声后，辜静咯咯笑着，托腮看下面，就等着女孩被烫得失声尖叫。
然而一盆水落下，除了周围人的惊呼声外，没有听到女孩发出任何声音。
辜静拧眉，探头往下看。
眉眼清秀的男人正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堪堪避开了落下来的热水。他一手环着她的肩膀，一手护着她脸颊，不顾自己被烫得泛红的手，抬眼看向二楼。
锐利的目光刀子般钉在她身上，辜静全身一颤，吓得立马缩回头，不敢再看。
“哥，你没事吧？”从他手臂下钻出，楚素素托住他泛红的手，急声道，“还有没有哪里烫到了？”
“没事。”记下门号和女生的长相，楚放垂下眼帘看着红着眼眶的妹妹，温声安慰她，“回去抹点烫伤药就好了——我们先进去，别让妈妈等太久。”
弄堂里住户多，二楼一眼看过去晾满了衣服，根本不知道泼水的人躲在哪里。不想多生是非，楚素素带着兄长穿过弄堂，进了四合院。
当事人离开，外面的人议论几句便散了场。
听到开门声，方怡从楼上下来，看到跟在女儿身后的青年，露出一抹欣喜的表情：“小放，你来啦？”
母亲的表情落进青年的眼里，心头泛起一阵酸涩，楚放吸了吸鼻子，扬起爽朗的笑容：“妈。”
“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我……我晚上都没做什么菜。”本就对长子怀有愧疚，方怡不知所措地揉着围裙一角，“要不，我现在出去买点菜……”
“妈，不用这么麻烦。”楚素素挽着母亲的胳膊，微微笑道，“我喜欢吃什么，哥就喜欢吃什么，你忘啦？”
“哦，没忘没忘。”方怡定了定神，道，“等厨房里的汤好了，我们就吃饭吧。小放，素素，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女人急匆匆进了厨房，楚放沉默片刻，涩声道：“她还是这样？”
“现在好多了。”楚素素道，“以前犯病的时候谁都不认识，现在至少能认识我。”
“那个女人已经被赶出楚家，要不问一下妈，什么时候搬回去？”
“不用——楚家对于妈来说就是伤心地，就算讨厌的人不在了，记忆也依然存在，回去对她的病没什么好处。”
妹妹这么说，楚放不再坚持。
“哥，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找烫伤药。”
心疼兄长被烫伤的手，楚素素从冰箱里拎出医药箱，在里面翻找烫伤药：“烫红了这么一大片，以后会不会留疤？”
“男人嘛，留点疤也没什么。”
“哥，你变了——你以前最爱美了，我还记得小时候在你手上啃了一个牙印，你都忧郁了好几天……”
“……你能闭嘴吗？”
……
回到房间后，楚素素趴在窗台上看楼下的人来人往，发呆。
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想必又会有很多关于她身世的猜测流传开。这里的那些人啊，闲来无事，最爱做的就是讨论各种八卦。
她知道那些人背后怎么议论她，就像她知道出收容所的时候，程星昱跟在她后面，还知道男孩躲开了她兄长的视线。
她知道，但是她不在乎。
女生笑了笑，关上窗户。
那个男生聪明得很，看到那一幕，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明天早晨，他大概不会继续骑车在弄堂尽头等她了，毕竟聪明的人通常都很骄傲，受不得别人的非议。
她以为他不会出现在路口，所以在看到男生时，难以抑制流露出诧异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被她的表情逗乐，少年挑眉道，“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又变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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