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素素上去把人打了？小女孩细胳膊细腿的，怎么看也不像练家子的吧？
果然，院长摇头否认了他的猜想，声音压得更低：“不是素素动的手。”
不是楚素素亲自动的手。
听说了他们遇到的难题，楚素素回身在车窗上敲了敲。车窗放下，露出男人清隽的侧脸，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落在女孩身上的目光却是温柔迁就的。
她语气冷漠地跟那人说话：“我要去教训一个人，借人给我用一用。”
男人没有问她要做什么，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后，车窗重新关上。
副驾驶座的门打开，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对着楚素素弯了弯腰。
“院长，那家伙在几楼？”
“额，五楼……502号。”
“好。”
她简单地应一声，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带着那个黑衣男人上楼去了。
女孩进了电梯间，院长才回过神，也顾不上研究车里坐着什么人物，和楚素素是什么关系，带着两个工作人员急吼吼地追了上去。
他追上去主要是怕小女孩被欺负，等他们到了502门口，就看到刚才气焰嚣张的男人正捂着肚子蜷在地上不停地呻吟，小女孩神色冷漠，丝毫没有打了人的愧疚：“这位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说完，也不等男人回答，径自从他身边走近客厅。
“你、你敢打人？！”腹部疼痛稍减，男人挣扎着站起身，指着小女孩，骂道，“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人，劳资这就报警，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对男人的叫嚣无动于衷，女孩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到阳台上蜷缩成一团的大金毛。
她走到阳台，蹲下身，对着金毛伸出手，柔声道：“乖，过来……”
金毛缩着脖子，迟疑着，慢腾腾起身挪到女孩面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
视线落在金毛扭曲的后腿上，女生嘴角的笑容转冷。她摸了摸狗狗的脑袋，站起身，对垂手立在一旁的黑衣男人道：“打断他的一条腿。”
冰冷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仿佛她要教训的不是人，只是一个没有感觉的玩偶。
没有对她这么危险的言论提出质疑，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到狗主人身边，也没见他怎么动作，那个男人便被他放倒在地，然后当着外面三个目击证人的面，他一脚踩在男人右腿膝盖上……
“嘶。”听到这里，程星昱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仿佛那一脚是踩在他腿上一样。“那男人的腿就被打断了？”
“不然呢？”院长啧啧两声，“你是没看到，那家伙当时叫得有多凄惨。说实话，我们以为事情闹成这样，没办法善了。谁知道，那天以后，居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过了几天我再去打听，就听住在周围的人说那个男人搬家了。”
搬家了……
“他邻居说，那家伙本来家暴，老婆受不了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扔下他一个人在那里。谁知他后来突然热衷养狗养猫，然后每次带回来的猫猫狗狗没出几天就死了……想来，是把负面情绪都发泄在猫猫狗狗身上了。”
“……人渣。”
“哎，希望被教训过这么一回，他能改过自新吧——看他当时滚来滚去，嚎得嗓子都哑了，肯定很疼，这教训也算让他记忆深刻了。”
程星昱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女孩的背影上，微微扬起嘴角：“活该。”男生挥了挥拳头，“要我说，只是打断一条腿太便宜他了——要是我，我就把他两条腿都打断！”
“然后你进少管所，等着你爸爸妈妈赔了大笔医药费低声下气地道完歉以后再把你领出来？”院长嗤笑道，“幼稚的小朋友啊。”
程星昱默然。
院长说得很有道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打断别人一条腿上还安然无恙按部就班的生活，楚素素可以做到这一点，说明她背后有着让她可以为所欲为的势力庇护。
“哎，小程，你来一下。”女孩还在专心逗狗，院长扯了下程星昱的袖子，带他到隔离室外面。
“怎么？”目光一刻也不想离开女孩的少年有些不耐烦，“两个大男人还要说悄悄话？”
“你这臭小子！”在他头上狠敲了一下，院长低声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素素？”
每次素素来的时候，这家伙都会躲在二楼，从窗户里盯着人家女孩儿看，直到人走，还不时傻笑。
“对啊，有问题？”
“我是看在和你父母交情不错的份上，才提醒你。”迅速看了眼隔离室，趁着人没出来，院长飞快地说道，“我听说了一些关于素素家里的事，她妈妈一个人带着她生活，平日里也没什么外人往来……那天我看到的那辆宾利，少说也得七位数，车上那男人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
“院长。”程星昱冷了脸，“你到底要说什么？”
“咳咳。”背后说人是非，中年男人神色尴尬，但出于对好友儿子的关心，他还是说完了想说的话，“依我看来，这素素和她妈妈，要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离婚出来的，要不就是真的被什么有钱人包养……”
“院长！”打断男人的话，程星昱神色冰冷，淡淡道，“是非之论，眼见为实。这话不是你经常在我面前嘀咕的吗？素素家里是什么情况，我们这些外人不过只能猜测而已——既是猜测，心里想想就是，说出来只会给人带来麻烦，不是吗？”
“你……”被小辈教育了一顿，院长张了张嘴，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
程星昱绷紧身子，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两人对视良久，男人哈哈笑了声，拍拍程星昱的肩膀：“可以啊，你小子。”他叹了口气，“是我眼光狭隘了——素素是个好姑娘，你要追，可要抓紧时间哦。”
程星昱也跟着笑了：“我现在不就在抓紧时间嘛。”
男生说完，隔离室的门被拉开。女孩从里面走出，看了两人一眼，道：“多多在吃东西，我先回去了。”
她对着院长弯了弯腰：“院长再见。”
女生转身往门外走，程星昱和院长对视一眼，男生忙追上去：“哎，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冷漠地拒绝，“有人来接我。”
程星昱：“……”男生内心抓狂：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哪个没眼力见的，不知道打扰人谈恋爱会被诅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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