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近几步，远离了主干道的喧嚣，篮球场里面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就更加明显了。
听到这个声音，辜静知道自己计划成功，不由露出一抹兴奋的笑。没等她说话，楚素素已经变了脸色，绕过她飞快地进了篮球场。
篮球场里人不少，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发出低低的痛呼。男生正单膝跪在一个黄毛身边，一手捂着他的嘴，将他的痛呼全部按在嘴里，一手握住扎在他胳膊上的蝴蝶刀，狠狠搅了一圈，拔出。
有血溅在他的眼睑上，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抬起胳膊随意地擦掉血点。
借着月亮雪白的光，她清楚地看到他嘴角微弱的弧度。楚素素脚步一顿，没有继续往前。
听到动静，男生站起身，手里的蝴蝶刀挽出一朵花，对准了几步开外的女生。
“素……素素……”看清来人，他全身一僵，忙收起蝴蝶刀，几步跨到她面前，急声，“你怎么来了？”
冷漠散去，只剩下惶恐。
“素素，我……”他将染血的手在衣服上三两下擦干净，去扯她的袖子，“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是他们先找我的，如果、如果我不还手……我不还手的话，他们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他努力为自己辩解，怕她生出退缩的想法。
“我平时不会这样的。”他小声道，“真的。”
站在不远处的辜静可以清楚地看到女生僵硬的背影，她抬手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哈哈哈哈，就知道，就知道会这样！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女生，喜欢他光鲜亮丽的外表，喜欢他肆意飞扬的不羁，却从没有一个人如她一样，真的了解他的过去，了解他的本质。
高冷男神？校草？若是被那些女生知道他曾经杀过人，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前仆后继，还敢不敢往他身边凑？
她们不敢！她们就会像楚素素一样，吓得动弹不得。
只有她敢，只有她能接受他，所以，只有她才是配得上他的人！
“素素……”得不到回应，程星昱小心翼翼地又喊了一声，抓着她衣袖的手更加用力。
楚素素忽然动了。
她挣开男生的手，在男生陡然失落的眼神中，绕过他走到被打趴的男人身边。
她拿出手机对准满头黄毛的男人拍了一张照，没开闪光灯，男人又在扭来扭去，效果不好。她删了照片，一脚踩在男人的胸口，打开闪光灯，冷声：“别动。”
走来走去拍完几位伤者的照片，楚素素面无表情地回到程星昱身边，拽住他的袖子：“跟我回去。”
程星昱：“……哦。”乖乖跟在她身边出了篮球场。
“把车推上。”
“……哦。”乖乖扶起自行车跟上她。
留下笑容僵在嘴边的辜静，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
……
回到四合院，楚素素打开门，回头道：“把车推进来放院子里。”
等他停好车，她已经接了一盆温水，拿出医药箱摆在桌子上。
“过来。”她说，“你额头上有伤，要上药。”
他听话地坐到沙发上，微微扬起脸等她上药，全程乖得不得了。
男生额角有道小小的伤口，脖子上有明显的淤青，楚素素看了一眼，拧干毛巾把他脸上的血迹擦掉，用棉签蘸了药水涂在他的伤口上。
“嘶……”程星昱抽了口冷气，下意识想躲。
“别动。”她小声提醒他，专注地上完药，扯了创口贴糊在他额头上。又倒了药酒在手上揉开，抬下巴，“把衣服脱了。”
程星昱：“……啊？”
“脱了。”
“哦。”
“等等。”她擦了擦手，拎起医药箱，“去我房间，这里有点冷。”
“……”
药酒在手上揉搓开，热热的带着淡淡的香味，等男生脱下上衣，她把药酒抹在他身上淤青的地方，用力推开。
“唔……”他哼唧一声，“疼……”
“闭嘴。”
“哦。”
女生安静地帮他上药，有几缕头发落在他肩膀上，痒痒的。程星昱抬手握住她的一缕黑发，低声唤她：“素素……”
“嗯？”
“我吓到你了？”他向来喜欢一次性解决问题。今天要是不给那几个家伙一点教训，他们很可能会卷土重来。只是，没想到辜静会把她带来。
现在一想，辜静的目的只怕根本不是教训他，而是故意让她看到那一幕……想通这一点，男生更加紧张：“素素，你别怕，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很少再打架了，我……”
楚素素忽然开口：“没有。”
程星昱呆呆：“啊？”
“你没有吓到我。”她说。
学神程星昱，是个打架斗殴蹦迪撩妹什么都做的坏学生。她第一次到学校时，同桌就跟她说过。
看到今天这一幕，她虽然惊讶，却并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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