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楚水是开心至极的。
然而，就在殿宇彻底开启时。
顷刻间。
有一股透彻心扉的冰冷，寒意袭来……
四周全是冰封的蛇……
放眼望去。
有个至高位，疑似是王座，却亦是，有两条被冰封的巨蟒。
显然是无一例外，所有的蛇，皆已经殒命。
有些可怜的蛇……
甚至，蛇胆皆无。
似乎是在生前，就被人残忍地取走的。
这一刻。
当楚水万般怔然地。
抬眸时。
这才发现，石壁还写着几个字：“龙族必亡。”
原本应该是暗红的血所写。
却由于时间久远，竟是，变成了诡异的红褐……
殿门又像是被一阵寒风微启了。
当楚水转过头。
忽而，便是怔愣地，望向了眼前人。
在那片黑雾中。
隐约可见，蛇帝的碧瞳无神，形同枯槁。
眼神里仿佛是，无尽的黑暗与阴冷。
“我天生一双重瞳，曾被大祭司预言过，天生帝王相，自此，祸患不息。”
说到此时，他恍惚地伸出手。
那苍白颀长的指尖……
遮在自己那双重瞳，是一片阴鸷。
“就因为我是凶神，所以，我才会……连累身边的亲人挚友殒命。”
顷刻间。
蛇帝眼睑处，
那道暗黑的纹路……
宛如一滴泪，在悄然地淌落。
他的眼神转变得愈发阴沉可怖。
是有难消的恨意，是有无比的绝望，也是有，自责愧怍。
“我的神力，要靠着自己至亲的尸骨、需用蛇族所有兽人的命，来供奉。”蛇帝自嘲似地一笑，“我才能神力鼎盛。”
从未见过他如此冰冷的模样。
楚水的泪珠，瞬间滑落了，“阿爹不是什么凶神恶煞。”
“不是的。”
他浑身仿佛皆是，布满致命的刺。
可是。
楚水却是毫不犹豫地，向他愈发凑近。
倏尔，就伸出手，触及在他冰冷的脸颊。
那双莹白的手儿，像是在争取着什么……
却原来好像是，想为他拭掉眼睑、那道暗黑的眼泪。
楚水是这般坚定的模样。
看起来……是真的很傻，很傻。
见蛇帝依旧是，满眼阴鸷戾气。
顷刻间。
楚水是毫无顾忌地，伊始嚎啕大哭……
仿佛是，在替他哭泣……
将这近百年来的苦楚，全部、尽数倾诉哭尽。
哭到万般伤心时。
楚水是万般依赖地，靠在他的怀中。
蛇帝一震。
从没人敢如此亲近自己。
此刻。
在那片致命的朦胧黑雾中。
楚水已开始感到，
自己的柔荑隐隐地、渗出无数道殷红……
可是。
楚水却未曾放开手。
她是很难过，可是她知道的，他才更难过。
顿时。
那些黑雾，尽数消散。
楚水还靠在他怀中，未曾离开过。
蛇帝的眼神闪过犹豫。
许久后，才坚定地揽好了她。
这一刻。
蛇帝极轻地、温柔地唤了一声：“……阿水。”
随后。
他静默地阖起了那双碧瞳……
将那些即将展现的情愫，尽数掩藏。
是因为，
他可悲地知道：
是蚀心术，才会让楚水对自己一直唯命是从。
才会让她产生错觉，对自己这般好。
可是。
蛇帝却不想，再继续运转此般神力了……
蚀心术若是用久了，是会对人的心智，真正地造成损伤。
如此，她就永远，都不能恢复如初。
他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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