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觉得终于可以放松下了。
“公子。”年伯定定的看着虞怀,声音沙哑地叫他。浑浊老眼里带着很多虞怀看不懂的东西,甚至还带着点怜爱可惜。
虞怀擦了擦眼角,觉得自己也快要哭了,这可怜的老头儿,大概是最近被吓傻了,也不知道一个人在林子里面遇到了什么。
虽然老头子眼神,有点恶心。
虞怀关切地问道:“年伯现在如何?”
年伯撑着站起来,虞怀见状立刻来扶。年伯就着虞怀的手臂依靠在了少年的怀里,歪着头伸出手摸出虞怀的脸。年伯从前常年练武。手上布满老茧粗糙,划在少年的脸上,刺得人有些疼。
接着他又用一种温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虞怀。
虞怀不可避免地想到了12岁那年,年伯也同样用温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虞怀就被扔在了深山老林里。
虞怀用了一整天还越走越远,最后是姐姐来救他才走出去的。
……
“老头儿,你怎么了?”虞怀一边想着老头儿苦苦躺在坑中的样子,压住心中的不适开口询问道:“你是受到了委屈了吗?”
“公子……”年伯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叫完了这声,就全身瘫软了下来。合上眼睛,说道:“公子,老奴累了。还请公子恩许老奴能在此地歇息片刻。”
虞怀什么也没说,从柜子中拿出薄薄的毯子给老头儿盖好。
吱呀一声,车厢的木门被推开,又传来西西索索的门帘掀开来的声音,虞怀走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老人蓦然睁开了双眼,吃力地翻了个身子,侧卧在床上。
左眼流下一滴眼泪,流过右眼,流过整张沟壑遍布苍老的脸,最后融入枕头里,染湿了一朵绣在枕巾上的红花,浅红色的花瓣渐渐被染成深红,开得妖娆,片片春色盎然。
车厢内晕染着暮时的寂寂无声。
虞怀关上车门,马车一直停在这片空旷的地方再也没有向前行驶过。
“过来。”虞怀对着不远处在烤火的车夫招了招手。
车夫一抹嘴巴,在衣服袖子上一蹭,赶忙就跑过来了。
车夫拿出凳子,搀着虞怀连连应道:“哎,爷,您慢点。”
日薄西山,这太阳怎么这么快就又下来了?明明方才还是早晨?
虞怀中心一冷,居然在车厢内睡了一整天。可是虞怀半分印象也无,他只记得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就这样睡了一整天。
不像是太困了,却像是被下药了。
“爷,小的给您端吃的来。”车夫转身想要去给虞怀端吃食。
“不必了。你且下去吧。”虞怀道,转念一想,又道:“今日的午间的吃食是何人备下的?”
“回爷的话,是何姑娘备下的。”车夫又道:“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味道不错。”虞怀一下一下地顺着马鬃毛,眼光落在马儿身上。四匹马中就这条最通人性,它此刻感受到了主人的爱抚,无比温顺地低下了头。
车夫眼珠转了转,心中疑惑不解,但是又看不出来主子此刻有什么异常,只回道:“回爷的话,爷午时说是没有胃口,把饭菜原封不动地退出来了。”
顺着马鬃的手骤然缩紧,短小好似孩童的手埋入马鬃中,白马吃痛,使劲打了个响鼻,一甩脖子,打得虞怀绊了一跤。
“哎,爷,爷。”车夫赶忙上前去扶他。
虞怀稳住身形,转过头死死盯着车夫,低声暗哑地问道:“本王午时确是如此回你的?”
“是啊,”车夫对着虞怀的眼神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当初不懂事的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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