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慎拿过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说实话，我对那时候的车祸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甚至对我爸妈也都没什么印象，这事儿，我沾了手保准没什么好事儿。”
田喆一派安然地捋着田约翰，约翰抻着脖子躲，“你又不是为了给你爸妈讨个公道。”
你是为了给你自己讨个公道。
“那小子现在就是一面之词……”田喆顿了顿，“不过我觉得他手里应该还有东西，不然也不能这么信誓旦旦地找上你。”
“问题是，光凭他这个一面之词，我就已经信了一大半儿了，他还没给我具体证据呢。”苏慎把那张纸夹进报纸里，叹了口气，“这人可太有意思了……”
他重复地摁着桌上的计算器，机械的女声不断叫着归零归零归零，“好像我这些年，都是在一摊废墟底下过的。”
“谁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田喆说。
“所以他才想拉着我和他一起找真相，”苏慎从桌子上拿了一根烟点上，“我，凭什么。”
他把烟凑到嘴边抽了一口，吐了一口气。
田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门口有了点动静，玻璃推拉门被打开，宋海林出现在了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苏慎竟然下意识把烟藏在了背后。
“你邻居啊。”田喆小声说。
“我就知道，你准来了这儿。”宋海林朝屋里走过来，手里拎着两个书包，“哥。”
他最近像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叫“哥”叫得越来越顺溜，带着一些小小的戏谑，或许还带着一种黏黏糊糊的亲密感。
田约翰听见了动静，在田喆怀里抬了抬脑袋，突然伸开爪子，朝前一扑，一下子就钻进了宋海林怀里。
田喆气急败坏地指着它骂：“怎么不见你朝我撒娇呢，老子一把手你把尿把你喂大，你在我这儿就跟个二大爷似的也不见你搭理我。”
田约翰“冒嗷”了一声，照例一副二大爷的姿态没有搭理田喆。
“你怎么这么招猫啊？”田喆问宋海林。
“天天用猫薄荷洗澡吧，就指着从我这儿拐猫呢。”苏慎看着眼前闹哄哄的人和猫，心情很快变好了，那半截烟也被他给掐灭扔在了脚边，“田约翰就不该叫这名，该叫王八蛋。”
宋海林得意地举了举田约翰：“你甭管我用什么洗澡，反正猫我是拐过来了，它现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约翰很配合地叫了一声。
苏慎翻译，“它说它不是它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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