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别十余年，但到底顾云舒还是了解狐二的，这货就是表面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其实满腹满心的秘密全藏在面皮下面。
每次问一点就倒一点，你以为他都坦白交代了，其实只是吐露了面上一点，若不细究下去，他那一缸子的秘密就永远封在缸底了。
“……其实，还有一些别的原因。”狐二不敢去看顾云舒的表情，紧张地咽着口水，“我，我不自信。”
顾云舒神情一愣，然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话从天不怕地不怕世间我最大的狐二口中说出，委实有些匪夷所思。
“你别不信啊，我是真的不自信。”
狐二偷瞄到顾云舒的神情，立马解释，“我不自信你是否还记得的当年的约定，不自信你是否还需要我，更不自信你对我的感觉……是否同我对你的感觉一样。”
顾云上前一步，舒紧追不舍问道：“你对我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狐二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纵然平日里花言巧语惯了，可一到这种关键时刻，他总是嘴笨的想抽自己。
“应当是心悦于你，欢喜的。”
说完他的狐狸耳朵就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顾云舒那双万年寒冰的眼，终于如入了一场春风，将寒气吹散，冰霜溶解，放佛盛开了万千杏花，摇曳下一树的温柔。
他双手紧扣住狐二的肩膀，声音微哑而柔情：“狐二，你应当自信的。那五年时光是我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我岂敢忘记；你于我来说不是需要，而是必要的；至于我对你的感情，又何止是心悦欢喜呢？”
“过往种种都是我不好，分明已入了心里却未将感情与你道明，从而造成你的不自信。前尘不可逆，余生尚可及，今后无论喜怒哀乐，无论生老病死，但凡你的事，我都不想缺席。”
顾云舒眉目中皆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狐二，留下了，好不好。”
若是被朝中大臣见到顾云舒这幅样子，狐二定是逃不了妖魅惑主的罪名的。但狐二分明觉得是自己才是被诱惑的那个。
不知道这些年顾云舒经历了什么，一张嘴儿变得如此会说，简直都快赶超自己了。
“顾云舒你是不是和碧落一块处久了，嘴皮子练得这么利落？”
顾云舒一番深情被狐二一句话掀翻，嘴角卒不及防抽了抽。
可真是太久不见了，他都快要忘了这只泼皮狐狸活了几千年从来没个正经，和他深情款款简直是一片真心付流水，还连个水漂都没。
顾云舒无奈转身，微叹：“对牛弹琴。”
狐二一听这话，绷不住了，“谁是牛？我是狐狸啊狐狸，顾云舒你口口声声喜欢我却连我真身是个啥都不晓得？这恋爱谈不下去了！”
“你们狐狸千变万化的，一个个都花心得狠，没个安分。”
“花心？天地可鉴我们狐狸对心上人从来都是从一而终的，那些什么狐妖惑主的故事，都是谣言啊谣言。我们变换外貌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生存，才不是为了勾引人！”
“所以你变化这一副皮囊，就是要证明你无心勾引我么？”顾云舒好笑的望着狐二气急败坏的样子，悠悠而道。
狐二瞬间愣在原地，双手一摸自己胸前，刹时瞪大了眼。
“我我我……”
感情他同顾云舒互诉衷肠，相拥而泣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用的女身？天呐，顾云舒怎么能对着别的女孩子的脸，还是这么“奇特”的一张脸，说出这么肉麻的话的？是怎么抱得下去的？
皇帝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还真不是盖的。
但狐二立马又想到了另一件更加严重的事，顾云舒要是不提起女身这事儿他差点被那些甜言蜜语给忽悠去了。
“你从一开始一直都知道胡杏儿就是我对不对，你这样戏弄我，就不怕我对你心灰意冷么？”
顾云舒立马解释：“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让孙鑫将胡杏儿接入府中，只是为了能借机见你，顺便打探一番这个胡杏儿的来历，后来将她接入宫中，也只是想见识一下你口中的妹子是个什么人物。”
狐二闷声“哼”了一下，愤愤道：“那个孙鑫，果然是你安排的。我道他怎么对我兴趣这么大，差点以为他对我有意思呢，原来都是授了你的意，替你办的事。”
“哈哈哈哈。”见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顾云舒倏的笑起来，“我说过，就算借他孙鑫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动你一根狐狸毛的。在这里，只有我对你最有兴趣。”
“那么你后来又是怎么知道胡杏儿就是我的呢？”
顾云舒抿了抿唇，指了指狐二高高隆起的云峰，“你的小动作，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女装你穿不习惯，总是要去扯胸前衣襟。”
狐二将“凶器”紧紧抱住，身子往边上一扭，远离顾云舒的手指。
顾云舒哑然失笑，“还有你一紧张就咽口水的小动作，永远改不了。”
“哼，就算你对胡杏儿没别的意思，但你，你明明没有忘记我，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狐二想起他们初遇那天，满怀的激动和心慌被他不冷不热的一句”为何不跪”打得粉碎，那种绝望又无奈在他心里挣扎了好久，最终才得以落地。
“抱歉。”顾云舒沉默片刻，开口道：“我私自出宫，后面不少人盯着，我不敢和你相认，我怕那些暗处的人盯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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