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水面上点起了零星灯火，红二爷一身绛红色长衫扶在窗前，俯瞰着江水出神。
陈皮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二月红盯着江边自家码头一动不动。
“师傅。”
“说吧。”
“那边刚得的消息，张启山膝盖中枪。”陈皮搞不清楚，九门向来各立山头，他这师傅什么时候特别关注张家的张启山了。就算张启山是个厉害的人物又怎么样，现在不也要变成一个截肢的废人了。
“陈皮，”二月红略微顿了顿，笑着抬手指向江面问道：“你说，咱们眼前这长江水会断流吗？”
陈皮不假思索，“怎么可能，听说这水流了上千年，从未断过。”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二月红显然是得了个好答案。
陈皮被问得迷糊，但他知道师傅做事自有他的道理，这是他的本事，让人信服的本事。
可他就是想弄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他是个一根筋，从小就是。可师傅不同，师傅小时候一定是个机灵的孩子。所以当初二月红救下他问他愿不愿意做自己徒弟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那是他难得脑子开窍的一回。
“你怎么了？”二月红看着陈皮站在那一声不吭，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由自主想起了第一次见这个孩子的时候。
那时候他自己也还年少，收这个没比自己小多少的徒弟也只是一时之兴。过后没多久，二月红就将这个小徒弟抛于脑后了。可这个人，没想到这么难缠，二月红威逼利诱，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把这个看起来呆傻的愣子甩开。
他就那么死死拽着你，不撒手，无论何时都带着拼命的架势。
二月红后来想明白了，这孩子可能真的是单纯的傻。他看着一个东西，就想拿到手，就算别人打他、骂他，威胁要杀了他，他还是只看着那个他想拿到的东西。当初他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
“陈皮，你想说什么？”二月红不想跟他拧，这孩子虽说长大了是好了点，但要扭起来一般人吃不消。
“师傅，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关注张启山，他跟咱们明明半点关系都扯不上，而且他还是个断腿的残废？”陈皮本来只是自己在琢磨，没想到师傅居然问他的意见了，一个高兴嘴巴没拦住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张启山可不是废人，这长江水一日不断，张启山就一日不会倒。”
陈皮喜欢听师傅说他听不懂的话，他觉得这样自己慢慢也会变得聪明点。就像现在，他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长江水怎么会断呢？不管怎么说，看着师父什么都跟他说，这才算高兴了。
正说要退下，就听见二月红说：“诶，对了，你准备一下，我待会去探望他。”
“是，师傅。”
看着陈皮高高兴兴走了出去，二月红脸上不自觉带了点宠溺的笑意，这个徒弟！
医院
“我不能截肢。”
齐八刚走到病房门口，被二月红给拦住了。可还是听见了张启山刚说的那句话。
“二爷？您怎么来了？”
“你还是先别过去了，我觉得张启山不会想让你看见他现在这样子。”
“他现在什么样子？”齐八冷笑一声，这二爷可够多管闲事的。
得，二爷一看这架势不对，这两位什么时候一个鼻孔出气了。
“二爷麻烦您让开。”
红二爷侧身避过，齐八壮着胆子瞪了他一眼，就势掷开房门径直走到张启山床前。
“张启山，命最重要，命没了才是什么都没了。”齐八望着张启山，张启山也望着他。齐八不理解，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要这么固执，腿比命重要吗？
张启山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齐八，在乱世生存，枪杆子就是最大的权利，而没有一个军队会要一个断腿的军官。
张启山避过齐八的视线，“医生，哪怕有一丝机会，我也不会截肢，我不相信没有一点办法。”
“这个，如果你执意，我可以帮你联系我在香港认识的一个医生，他说不定能保住你的腿。”
“好，只要有办法我一定要试。”
张启山看向齐八，众人都识相退了出去···
“小八，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懂。”
齐八想了想，你张启山现在脑子里想什么我确实不懂，我是只知道命重要的人。
“我不是说你不通人事，你从小就聪明，只是经历的事情还太少，有的事你虽然见识过但始终没有亲身经历。你不明白——”
“别说了，我是不明白，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什么，你的事我一无所知，我的事你处处插手。我——”齐八正说到情绪激昂之时，说得自己眼里就要落下泪来。
张启山急得起身，可腿上的伤实在疼得厉害，这一动，又触发伤口渗出血来。
“小八，你过来。”张启山忍着痛唤来齐八，“去香港的事刻不容缓，我就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齐八没有半点犹豫，“我愿意。”
“对了，”张启山想起来，“你说七年为我鞍前马后是真的吗？”
齐八皱着眉头这张启山什么时候想起的这一茬，他要是不问自己都忘记了。
“佛爷，您不是说不为我报答吗？”
“那你是要反悔？”齐八看着张启山一脸艰难忍痛还跟自己开玩笑，这才明白，张启山说的话。
他是不明白，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有人还在逗他笑。
张启山扯着的嘴角渐渐要坚持不住了，可齐八仍是那样看着自己，带着那么点情绪，这让张启山觉得他从这场伤病中不只得到了痛苦。还有别的。
“二爷？你干嘛呢？”
张平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红二爷扒着人家门缝看什么呢？这要是佛爷八爷在里面干点什么被他看见了可怎么办！要是佛爷知道了，以后不得怪我护门不力！
“看戏，跟佛爷说我回了。”说完，哼着小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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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我大白杨喜获金牌
另外我觉得陈皮和二月红有猫腻。cp二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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