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深思熟虑过了，这值得赌，成国不要昏君，而你今日能为一个女人误了政务，明日便能为她倾倒一国，所以，她需要死。”
岑婴瞪大了眼睛。
“她死，是绝你荒唐的念头，亦是个机会。倘若她死之后，你做不了人，也是没法子，左右寡人不能要一个昏君继位，宁可费事另养储君，也不要养个废物。”
岑婴摔了碗，瓷片碎了一地，汤药泼在袍角，他全然不顾，往寝殿跑去，衣袍翻掀间都是药味，可即使在这慌张夺命之际，他依然听到了成王那句：“更何况，此术过邪，若非有人在背后布排，寡人不信。”
他只觉脑子都有炸开，那些阴谋阳谋，他素来不会也不屑，都是阴沟里见不得阳光的手段，有人奉为经纶，也有人不屑一顾，可他就是恨，成王猜忌多疑是他的事，偏生每次都打着为了成国，为了他的名义，行些不义之事。
好像，只要冠以正义便能掩饰手段的肮脏，可是，他不要。
他要的，就要被毁了。
岑婴踹开了寝殿大门，床幔吹起，露出了跪在床前的瘦小人影。他大踏步走去，眼睛是阴沉的深红，仿佛恶战之后的修罗，他叫名字：“姿娘。”那声音低哑得可怕，是从喉咙里磨出来的，破空之后的每声都是滚过的惊雷。
姿娘的手一抖，手下的巾帕从慕枳的脸上掉了下来，她明明怕得抖索，但一咬牙，又很快捡起巾帕死命地冲慕枳的嘴鼻处捂了过去。
她被抓着肩膀掀翻在地，后脑勺狠狠地磕在了地板上，眼冒金星，摔得可真是疼，但见岑婴冲到了慕枳床边，紧张地探她的鼻息时，心比身更疼上几成，就像是这一摔，摔成了好几瓣。
姿娘手脚并用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给岑婴磕头：“王上的命令，婢女不得不从。”
岑婴的手指都在痉挛，他紧张得感觉不出什么，试了好几下，终于确认慕枳的呼吸虽然轻，但仍然在，那口堵到喉咙的气才松散开来，他一下子瘫倒在地，方才发现就这一会儿已经浑身都是冷汗了。
“姿娘，”岑婴靠在床畔，一只脚盘着，另一只脚屈膝立着，他的手搭在上头，脸沉了下去，语气轻淡满是心酸，“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明义殿就是明义殿，没有旁人。”
姿娘头磕在地上：“那是王上，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婢女不能不从。”
岑婴笑了一声，很短促，带着两分寂寥，三分背叛后的痛苦，剩下那五分意味不明，或许连他都不知。他就这么笑了两声，连姿娘都颤颤巍巍抬头看他是否精神错乱。
岑婴忽然起身，却弯着腰，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得他直不起来似的，黑发从脸颊侧滑落，沉得那双眸子黑得浓重。
“这是明义殿！”
他嘶哑地说话，声音很快被脚步声盖过，姿娘甚至都来不及辨清这话究竟是何含义，就慌张回头，果然见到成王缓步踏来，似有千钧气势的身影。
“这是明义殿，更是成国的王土，岑婴，你的觉悟甚至都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宫女。”
岑婴恨道：“王土又如何，王臣又如何？”
“王土之上，寡人是天，王臣在下，俯首跪天，这是王权。你今日亲眼所见，亲身所历，应该明白，只要寡人一句话，能让任何人死，包括你，能让任何人背叛，也包括背叛你。你以为你有多尊贵，为何这些人也要对你俯首称臣？只不过你是寡人的儿子，是寡人的附庸，所以能得几分脸面，若寡人不愿，自然要把这脸面收回。”
成王居高临下和他说话，微眯一双眼，冷酷不近人情，仿佛在看不值一提的畜生：“岑婴，不要叫寡人再失望了。”他抬了手，示意姿娘继续，“成国君主向来铁血无情，你若恨寡人，便和寡人从父王手里夺走权力一般，也来夺寡人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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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
我发现在家里蹲久了脑子是真的会糊，每天都在被嘲笑老年痴呆，所以前阵子怎么写都不对，这两天戴口罩出去转了转才好点，我就滚回来啦。真的很佩服全职太太，如果以后要做全职太太我应该离疯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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