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索地穿上鞋，也跟着进了办公室，十分钟后，猎月会传来了地道缩略图，他们估计得没错，非常长，几乎横亘了整个霁海市，大约是在十年前挖成，由于它十分深，且绕开了所有地下勘测点，再加上结界的屏蔽作用，居然一直没有被发现。
程立夏照着圈上是地点一一排查，确定受害者失踪的地方都大致在这个圈上。
也就是说，它的建造者可能并不是谢恺之，而是连理，它就是通过这个地道将受害者们掳走的，因为植物本就扎根于土壤中，所以植物化形成的妖，自然能轻易游走于土壤之下，而不被人发现。
正是如此，林茂才能在家里突然消失、几具尸体才会凭空出现在地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发现。”程立夏指着地道圈中心的红十字标志，说道：“这里，是蒋青所在的市中心医院。”
这不会是巧合，凶手在每次作案完毕后，很可能都会返回这个据点。
五十年前老市长发现了连理，五十年后连理又疑似为杀人案的凶手，且选择了以他的所在地为中心锁定目标。
兜兜转转，线索又指向了老市长和五十年前那则新闻报道。
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尚不可知，但老市长那里绝对还有未发掘的秘密。
而涉及到案情的重要人员——谢恺之，在他们打破结界后，就趁乱逃走了，上头已经发布了通缉令，正在追捕。
“我们去老市长的家里看看吧。”程立夏说道。
“不对。”小满摇头，“是我，不是我们。”
“查案全程我必须监——”程立夏说着就要站起来，小满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肩膀，“程督查，请坐请坐。只是取点证而已不用您劳驾，我带着林茂去就行了，您这灵脉还没恢复，就先在家好好休息吧。”
程立夏抿了抿唇，拍掉了肩上的爪子，揪住小满的衣领，直视着他的眼睛，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办完事就回来，有事随时联系。”小满点头如捣蒜，眼睛都忘了眨。
的确，只是普通的视线相接而已，全然没有使用共鸣，但是小满看着那双眼睛时，还是蓦地心跳慢了半拍。
那个关于池鱼和飞鸟的旖旎梦境，又一次在脑海中翩然掠过。
因为太不真实了，所以他称之为梦。只是小满一个人的梦，而程立夏是梦境本身，他早已忘记，或是从未记得过。
两人各怀心思，小满看着他脚上踩着的稍微有些小的卡通拖鞋，莫名地显得有些孩子气，总算是符合十八.九岁的年纪了。
尤其是现在这幅全身身上缠满绷带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怎么看都委屈巴巴。
当然，只是在他眼里。
在地道里的相处虽然算不上是同生共死，但也让他更全面地了解了程立夏的别扭性格，因此现在看他都是戴着十级柔光滤镜的。
他笑嘻嘻地揉了一把程立夏的头，打趣道：“程督查真是太关心我了。”
“还不是因为你太废？这个案子要是给猎月会处理，现在都结案了。”
“哪有这么过河拆桥的？好歹你现在也是特调部的一份子。”
“那也是你求我我才同意加入的。”
“明明是你自己看到我的帖子来应聘的！”
于是两人又这么吵了起来。
而在门外窥视的障子和大余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只见程立夏不耐烦地打开了他们部长的手，然后揪住衣领强迫他低下头，似乎还说了什么威胁的话，然后两人恶声恶气地争执起来。
障子若有所思地问大余：“小满以前是这么喜欢跟人闹腾的性格吗？”
大余果断地否认，“当然不是，我印象里小满啥都不在乎，整天就看看小说漫画什么的得过且过。”
它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看老陈给他取了个这么土的名字，他都没意见。”
“他名字不是和你一对的吗？大余小满，你照样也不嫌弃啊。”
“那不一样。”大余毛茸茸地尾巴晃来晃去，“大余的寓意多好，年年有鱼。”
“......没文化的猫好可怜。”
“就你有文化，那你倒是说说，小满这是咋了？”大余打了个线香味的哈欠。
“显而易见，小满是对人家有意思。”
“为什么？”大余无法理解，像它这种宇宙第一直猫，看上哪个小母猫就会给它送上高级猫粮和罐头以表心意，喜欢他就和他吵架又是个什么逻辑？
“处于青春期的雄性人类很多都是这样的，会用幼稚的方式引起喜欢的人的注意。”
“太扯了吧？即使他是人，青春期是不是也太晚了点？”
“那你就以猫的角度来理解吧，每年一次的**期。”
“能不在办公室聊尺度这么大的东西么......”
林茂站在窗前，仰头看着太阳，笑得心无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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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医院登记的地址，老市长的家在一个普通的居民小区，这是出乎小满意料的。
不过最出乎意料的不是这个。
小满看着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尾巴，“程星星，你跟过来干什么？不打游戏了吗？”
“程立——我哥让我来的，我代替他监督你。”
“啧。”
在说明来意之后，物业管理员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住户门前，说：“就是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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