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度没多久就睡着了。
蔚悦简单的收拾完刚才地面的狼藉，回头，又看了眼床上的人。
返身在床边坐下，蔚悦用手托着下巴。
他好看的眉眼，哪怕是在睡梦中依旧能撩人心魄。蔚悦轻轻地抬起手，将他耳边的碎发拨开。
手机振动，蔚悦摸过手机。
两条微信，一条来自苏程，一条来自陈沉。
摁开锁屏，先回了苏程消息。第一场签售会定在槐城，一周后签售。想到槐城，思绪便不自觉的飘远了。
仿佛这几年不曾远离，又仿佛她和他之间从未走远。
手机铃声响起，蔚悦忙摁下接听键，担心把沈安度吵醒，起身走到窗前接电话。
“还没休息吗？”
那边人呼吸很浅，声音掺了点儿茫然。
蔚悦点头，想到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闷声嗯了下。
似是听到了陈沉的叹气声。
“小悦，你和他见面了？”
本来陈沉不想这么晚打扰她，可刚才接到了白如清发来的消息，还附带了一条彩信，里面蔚悦站在沈安度旁边，两人并肩。莫名的，陈沉觉得刺眼。
如果，他当初不答应白如清，是不是蔚悦就不会遇到沈安度？
也曾为当初的决定后悔过，可如果筹码是蔚悦的快乐，就算重新选择，他还是会答应白如清……
那边风声很大，蔚悦等了很久，那边久久没有传来动静。
“陈沉？”
他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瞅了眼天上的月亮，只是问她：“小狐狸最后会回到小和尚身边吗？”
蔚悦没回话，陈沉收了声。
电话里传来打火的声音，片刻后，陈沉只是低声说出一句：“早点休息。”
蔚悦看着那边挂掉的电话，心里一时有几分难受，为这个无厘头的电话，也为自己心里那似曾相识又偏偏想不出来的怅然。
“小木头。”
蔚悦手一滑，手机顺着掉下去，砸在脚背上，下一秒，手腕已经被沈安度拽过去。
反手一拉，蔚悦的后背撞在了身后的衣架上，上面的外套掉下去。
房间里没亮灯，可他的眉眼在这黑暗里很清晰，映的他眼底的悲伤，深沉又煎熬。
呼吸近在咫尺。
沈安度只是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耳边，有点儿痒。
“小木头，我不会再让你走的。你要真想走，先杀了我。”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在微微发颤，可是抓着他衣角的手指在使劲儿，想要推开他。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吗？沈安度，我之所以离开不过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后面的话尽数被他堵在唇里。
泪水顺着滑落，咸的发苦。
他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可这一次分明吻的霸道，她咬到了他的唇，也顾不得他还生着病，用尽全力将人推开。
转身就跑。
撞到了角落里的鞋柜。
门，打开又关上。
黑暗里，沈安度缓缓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摁亮锁屏，输入几个数字，轻微的开锁声，他自嘲：“骗谁呢。”
……
蔚悦回了房间，拉开门，许敛正和程霖在抢手机。
“你快还我！许敛你有病啊！”
“臭丫头，说，是不是还暗恋谢温言？”
程霖转身，看到蔚悦，停下：“小悦？”
她脸上没什么血色，本就白皙的肌肤透着一种不健康的惨白。
“怎么了？你和我兄弟……”
许敛正要凑上前去审问，被程霖拽着朝房门外赶：“你快回去睡觉，明天起不来我可不叫你。”
“不是，你等我问……”
“砰”，房门关上。程霖走过去，抓过她的手，双手冰凉，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程霖什么也没说，拉她去卫生间：“先去洗个澡吧。”
蔚悦手里抓着程霖递过来的浴巾，打开花洒，任热水顺着长发滑落。
第二天气温不低，上午八点准时开工录制。
沈安度和姜歌立在一旁闲聊。
蔚悦看他吃了早饭，回车里整理沈安度的衣服。一个红签从衣服里掉出来，蔚悦低头，捡起来。
将红签展开，纸张泛起褶皱。
“随蔚而安，与有荣焉。”
刚劲有力的笔迹，有液体落在红签上，晕开墨迹。
“小悦！我找你好久了。”
蔚悦慌忙将红签塞回衣服里，抬手抹了抹眼角。
“干什么呢？”
程霖上了车，发现房车里只有她一个人。天气越来越热了，车里一股热浪袭来，程霖用手扇风：“怎么不开空调？”
触及到她右手边整齐的一摞衣服，她在蔚悦对面的车座上坐下：“那个姜歌，你不知道的吧，最近很火的一个女艺人，她这两年和沈大男神的合作不少，之前的一部戏还有很多吃瓜群众跑两人微博下面嚷嚷让两人在一起。”
蔚悦没什么表情。
程霖翻了个白眼，又是这幅表情。
“我之前和你打电话本来想告诉你的，你一直逃避，小悦，我不懂，你为什么坚持要和沈大男神分开呢？像沈大男神这么优秀的男人，不是我说你，有时候我看你这样，我都觉得你……”
“很矫情对吧？”
蔚悦这次倒接话了，程霖不知道是说她固执好，还是笨蛋好。
“霖姐，我和他之间，不可能的。我尝试过了，可是我自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我也怕，怕他知道了那些事情后会讨厌我，所以……我不敢。”
程霖叹气：“人生在世，没有什么不能过去的坎儿，人这一辈子其实挺短的，我们认识这么久，我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小悦，我是真心希望你快乐，明明三年前你们复合后你变了，那时的你很快乐，可现在，你又恢复到了我刚认识你时的样子，我难受。”
别说是沈安度，就连她心里也觉得可惜。
两人相爱已是不易，为何明明互相喜欢，却因为心结不能坚持在一起呢？
如果是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也不会选择放手。
“道理我都懂，霖姐，谢谢你真心把我当朋友。”
车边传来动静，蔚悦起身，开了房车的空调。
程霖拉开车门，远远的，几道身影越来越近，程霖看到姜歌和沈安度说笑，走在右侧的许敛兴高采烈的，几人都没戴口罩，程霖抓过旁边的一包口罩，下了车。
第一期综艺录制结束，几人回帝都。
沈安度上了车，直接走到了蔚悦身侧的位置，坐下。
蔚悦摸过沈安度的水杯：“柠檬水。”
沈安度接过，说了句谢谢。
程霖和许敛对视，默契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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