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思越说越气愤，面上却更加冷静，将徐文的话辩驳的体无完肤。
“你！”徐文没想到乔思思言辞锋利如此，一时半会竟然无法回答。他愣了一会儿，方才色厉内荏：“你才多大的女娃儿，怎么知道这做生意的不容易。哼，我也不刁难你，十日后香料交流会，正好要试香，你觉得自己厉害，不妨过来参加。若是你能赢，就算你们乔记还有几分本事。”
“好啊。”乔思思眼睛都不眨，答应了下来。
“哼，黄口小儿无知……”徐文冷哼一声，甩着袖子出去了。
乔思思看了看店铺内目瞪口呆的其他人，微微点头之后，也随即离开。她可不是个没礼貌的人，刚刚高声说话，终归是对店内其他人造成影响了。
等到她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的时候，愁绪才慢慢爬上她的脸。
她到现在也不过是看了一些书，对于试香完全没有把握，甚至她都不知道试香具体要考些什么，就这么答应了。
可是当时的状况，容不得她说不。这一口气，不争也要争了。
俗话说的好，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或许有的人会觉得匪夷所思，为了面子何至于此。但是有时候，不是这一口气吊着，人活着就没什么意思。
乔思思伸手苦恼地使劲揉着自己的脸，心想回家要更加用功读书，这才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没想到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就连乔富才，也知道了。他急忙回去问乔思思，正好看到乔思思埋头研究书本，顿时心里一沉。
“思思，你答应去试香了？”乔富才问道。
“爹，嗯我答应了。”乔思思从书本上抬起眼，神色平静。她上一世为了更好的化妆，对香料做了许多了解，但是后世的香料都是已经萃取出来的纯液，乔思思熟悉它们的味道，却不知道对印的味道在完整的植物形态是什么样的。
所以现在她看书，实际上就是把这一部分的不足给补上。如果说她在香料上有什么长处，大概就是知道得香料比如今的人都多，毕竟很多香料生长在异域，此时还没被发现。
乔富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我曾经见过一次试香。试香的题目有很多，比较常见的是限定主题，然后让匠人自由选取香料，混合制作成线香或者香饼，再燃烧给众人闻，判断是否符合主题。”
乔思思听的认真，不得不说还是古人会玩，这个玩法倒是新巧，而且雅致。但是对她来说，仍是不得要领。
这听上去，有些像后世调香师干的活，她不过就是稍稍了解一些香味，完全比不上专业的调香师啊。
不过话既然说了出去，那就要做好准备。
“爹，我明白了，我会按照这个来练习的。”乔思思点点头，认真地说道。
“胭脂铺里应该还有库存的香料，你拿一些练练手吧。”乔富才提醒。乔思思应承下来，便又认真看书去了。
乔美美也知道此事，但她不过冷哼一声，只是袖手旁观，想要看乔思思的笑话。她也算是从小跟乔思思一起长大，从来不曾见她表现出香料上的什么天赋，如今贸贸然就答应跟别人比试，看来自己之前的好心劝告，她是全然没有往心里去。
“她要丢脸，那就随便她好了。”乔美美对乔思思不会有什么同情。
倒是徐文回到珍珠胭脂铺后，遇到了自己的师父，朱家的第二代匠人，人称朱大匠。
“徐文啊，你跟乔家那小丫头打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朱大匠却是满脸不赞成，“有必要这样吗？以大欺小，也不光彩。”
朱大匠是顾家胭脂铺的主要匠人，除了自己的儿子之外，他也会点拨辅助自己的匠人，徐文算是他点拨得比较多的一个，心中也当成半个徒弟看待。
不过徐文的脾气的确是太过狂妄，令人不喜。朱大匠劝他很多次，但是徐文也不改本性，对地位高的人谦卑，对地位低的人倨傲。
“师父，是那个丫头自己不知死活，非要与我杠上，我总不能受一个丫头的气吧。”徐文对老师虽然很尊敬，但是也执意不肯改变主意。
“更何况试香也只是香料学习中很常见的一类题目。乔思思既然想要涉足这一方面，终归要有些了解，才能让大家心服吧。”
徐文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心里很明白，试香题目可简单可困难，这其中的门道大了去了。
朱大匠叹了口气，不只是这些，他其实也是不喜欢徐文之前对乔富才的态度，但是他知道徐文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顾家如今对乔家盯得很紧的缘故。徐文不过是替顾家说出了想说的话而已。
既然东家都默许了，他一个在东家手下讨生活的人，也的确没有太多好说的。但是看在点拨一场的份上，朱大匠还是不希望徐文最后落了个里外不是人的境地。
“到底留几分颜面给那个丫头。”朱大匠想了想，还是叮嘱，“你不要忘了，那丫头把乔记布庄做起来了，很是认识几个达官贵人，我听说惠宁公主还赞过她，也不要太过分。”
徐文一怔，其实他还真没想过这个。一直以来他想的都是怎么让乔思思狠狠摔个跟头，好叫她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若不是师父提醒，他都要忘了乔思思也不是全无依仗。
“就是个做衣服的，那些贵人也不会为她撑腰吧？”徐文有些迟疑。
“撑腰不撑腰，还不是那些贵人一念之间？”朱大匠摇摇头。他年过半百，看得要比年轻人通透许多，“若是贵人要出头，我说句难听的，就算是东家，就能护住你了？”
徐文悚然一惊，再一想，才觉得很有道理。原本存的不良心思全都散去。反正那个丫头对香料也不像懂行的样子，随便挑些题目，就足以难住她了。
若是乔思思知道朱大匠在无意中替她挡下不少风险，肯定少不得拜谢感恩。因为她现在，仿佛又回到了后世面对大考的时候，整日里看书看得头昏脑胀。
喜鹊也被她叫过来，辅助自己死记硬背各种香料知识，每日里脑子种都是各种植物动物香料名称在晃悠，弄得喜鹊头都大了。
“不行了，小姐，你也要歇一歇啊。”喜鹊苦着脸，“再这么下去，我都要看书看吐了！”
平时看这些觉得有趣，但是一下子填鸭式看这么多，谁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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