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星星/余温酒
chapter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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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刚好放到高|潮, 喜庆的声音灌满整个客厅，夹着主持人的欢声笑语, 很有除夕夜的味道, 丁晨和初恋却没心思看。
一人慢慢地说，一人认真地听。
高考结束后，初恋专门去搜过顾嘉南以前的报道。无论好坏, 都一一看完。所以, 很多事情，她都清楚一点点。
好的, 不必多说, 都是实打实的、用奖项证明的优秀。
至于坏的, 那就各说纷纭, 直到现在都没个准确说法。
大致可以分为几点。
顾嘉南画画确实厉害, 但对大部分观众而言, 能歌善舞会演戏才是明星的基本素养，画画只能博一时眼球，他更多还是靠脸拿资源。时间一久, 自然会被各种诟病。
他当时才十二岁, 原本就不怎么会说话, 加上不懂圈内规则, 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 原本没什么, 但被无限放大, 再被一传十十传百地添油加醋，顿时被有了个低情商的标签。
这些都不算什么，对生活在镜头下的明星而言, 都是家常便饭。最主要的原因, 还是他日渐嚣张的母亲。入圈后，顾嘉南从没耍过大牌，更没骂过工作人员。她却耍了不少，也骂了不少，甚至当众扇助理和工作人员的耳光。
对这些，初恋原本以为，都是谣言或添油加醋。
但万万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
“其实这都没什么，”丁晨轻叹，“小南和姐夫虽然很生气，但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已经原谅了她，主要是——”
初恋下意识屏了屏呼吸，小声问：“主要是？”
丁晨看着电视机的屏幕，眼神放空：“姐夫去世时，刚好是小南的事业低谷。你可能也清楚，他那会的状态很糟糕。姐姐不仅没陪在他身边，反而跟她那个外国小男友混在一块。”
顾嘉南的事业低谷挺多，最严重的当属他十八岁那年。各种真真假假的黑料全网起飞，随手打开网络都可见“顾嘉南滚出娱乐圈”的相关新闻。然后，被公司雪藏，父亲酒驾去世。
直到现在，初恋都难以想象，当年的他是怎么淌过来的。
而现在，她又知道，他的妈妈，他唯一的亲人，并没陪在他身边，而是跟外国小男友混一块。
初恋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大手握紧，一阵一阵地悸动，头晕目眩，情绪复杂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丁晨又道：“姐姐出车祸时，正在跟她外国小男友……”
说到这里，丁晨停了下，初恋不解了瞬。
丁晨拧起眉，面露难堪，似乎有点抵触。
初恋更不解，便问了句：“妈妈，怎么了？”
“这件事有点难以启齿，”丁晨捂了捂嘴，小声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
初恋原本就旺盛的好奇心，因为这句话瞬间烧起来，燎到了眉头，“妈妈，你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继续说的话，未免太残忍。”
丁晨做了会思想工作，才慢吞吞道：“发生车祸时，他们正在干那档子事。”
——
初恋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
她坐在床沿，回想妈妈刚刚说的话，胃里突然一阵翻腾，飞快跑进卫生间。
初恋趴在洗漱台，干呕几声，今晚吃的东西全被吐出来。
吐得只剩胃酸后，她拧开水龙头。水声“哗啦啦”地带走污秽物，却带不走烂心情。
初恋捧水漱口，冷水把手指和嘴唇冻僵，连带着身体都微微颤抖，她却没太多表情，眼神呆滞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那一刻，初恋突然明白。
为什么顾嘉南从不提他母亲。
为什么直呼她是个麻烦的女人。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都不原谅她。
为什么说各不相干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连她这个旁观者都不能接受，顾嘉南这个当局者，这个亲儿子，肯定更痛彻心扉。
——
第二天早上。
初恋刚走出房间，丁晨便凑了过来，似是专门在等她，压低声音：“星星，妈妈昨晚不该跟你说那些事。”
她明白妈妈的立场和顾虑。作为母亲，大过年的，跟女儿说这类腌臜事，确实不合时宜。这是别人家的私事，坐在别人家的客厅，不管以什么理由提，都不合适。
但说都说了，不管丁晨有多无奈多后悔，已经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叮嘱：“你别多想，也别在小南面前说。”
虽然之前想知道得不行，但真知道后，初恋一点都不想回忆，更不会去顾嘉南面前说。
初恋挤出个勉强的笑脸：“妈妈，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在嘉南哥面前提起这件事的。”
因为，实在是太恶心了。
初恋把这件事和知道这件事彻底藏在心底。
在顾嘉南面前，她依然是那个任性的小仙女。
只是心底深处萌芽一个念头——
她的男人，别人可以不宠，甚至父母都可以。
但没关系。
她来。
她亲自来。
——
过完年后，初恋继续带丁晨逛北城，各种吃吃吃买买买。
也许是因为她跟顾嘉南没什么接触，也没机会暴露什么，妈妈完全没要提起怀疑他俩关系的意思。
也有可能像顾嘉南说的那样，妈妈不想破坏年前年后的好心情，更不想影响他的面试，才选择不在这个时候质问。
初恋觉得是后者。
一是，妈妈把顾嘉南当债主，十分顾虑他；二是，她似乎很重视他的梦想，不止一次叮嘱，叫他好好把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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