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首驴身的妖怪被缚妖网困着，越是挣扎，缚妖网收得越紧，直到被彻底裹成一个球，妖怪总算安静下来。
它喘着粗气，瞪着喻潇的眼神里含着杀意。
“哟，它好凶哎。”喻潇乐了，在它的驴蹄子上踩了一脚，“都被裹成球了，还这么凶？”
再凶也没什么用，现在她是拿刀的屠夫，它是俎上的鱼肉，她摆出比妖怪还要凶残几分的表情:“再凶，就把你片成一块一块煮火锅。”
妖怪缩了蹄子，大眼睛里委屈巴巴地积了两汪泪，看起来可怜兮兮。
这是卖狠不行，改卖萌了？喻潇失笑，用手肘戳了戳宁北珩，小声道:“这东西是个戏精哦，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宁北珩不像她那么多耐心，特别是在小女孩说出可爱两个字以后。
男人静静看着地上的妖怪，手里凝了风刃:“来这里什么目的？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风刃一出，妖怪抖了抖，忙道:“我说，我自己说！请大人饶命！”
宁北珩点头，没有收起风刃，冷声道:“说吧。”
“我是嗅着这里有其它妖怪的半魂，过来打探情况。”怕被风刃教做人，妖怪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我本来准备寻着味道追踪过去，谁知刚到这里就被大人发现……”
它认真地强调:“我没有伤害任何人类……只是想偷偷看一眼就走……”
妖怪说的情真意切，宁北珩不为所动:“偷偷看一眼就走？去招呼别的妖怪过来分食？”
谎言被识破，马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就算我不去，也会有别的妖怪这么做……我们妖怪的半魂依附在人类身上，一旦觉醒，大家都可以闻到她的味道。”
也就是说，那个人类活成了移动的香馍馍，谁都想来咬两口。
宁北珩拧眉不答。
喻潇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半魂？什么分食？”
“小小。”宁北珩看了眼地上的妖怪，牵着女孩的手到客厅另一边，低声道，“我想，我知道你表姐身上那些意外是怎么回事了。”
“啊？”喻潇好奇地问道，“是因为那妖怪说的什么半魂？”
宁北珩道:“妖怪和人类一样，也有自己的魂和魄，有些妖怪在自身渡劫或者遇到危险时，会把自己的魂魄分离，放出一半的魂魄，以此来保持灵识不灭。”
那和楚素素有什么关系，楚素素在楚家出生长大，她可以确定她是个正常的人类。
“被放出的半魂为了躲避其它妖怪的吞噬，会找一个人类身体作为容器，依附到人身上——因为半魂未觉醒，所以妖气被人气掩盖，可以暂时躲过其他妖怪的感知。
“而一旦渡劫成功，或者脱离危机，那个妖怪就会唤醒自己的半魂，方便寻找后合二为一——楚素素身上，依附着某个妖怪的半魂。”
“那些意外……”
“一旦楚素素死亡，人魂离体，无法继续掩护妖魂的味道，那半魂也会自然而然的离开，寻找下一个掩体……”
“那些妖怪为了得到素素表姐身上的半魂，就想设法要杀她？”
“三界有法，妖怪不能随意伤害人类性命，他们没办法直接动手，所以……”
不能直接吞噬，只能制造各种意外，以此来逃避天罚。
“宁北珩，意外来自妖怪，那又是谁提醒素素表姐这些意外？”一环解开，另一个谜题又冒了出来，“我想，那些妖怪要动手，肯定都是即兴发挥？难道有人可以预见素素表姐的未来，从而提醒表姐避开危险？”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宁北珩道，“时间在纵向发展的时候，有些人可能因为自身磁场特殊，会一不小心遗落进时间的罅隙里。”
“那个人会是谁？”这个可以猜测的人就很多了——楚家人，楚素素的朋友爱人，还有他们这些亲戚……谁都有可能。
“小小。”宁北珩略表疑惑，“现在我们找到了楚素素遇到麻烦的原因，解决问题就好——那个给楚素素提示的人没做过伤害她的事，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不是那个人。”喻潇道，“是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借助这件事胁迫素素表姐和程家哥哥分手……可能，还故意制造了一起车祸……”
不清楚这一茬，宁北珩也没有多问——因为那个人是小小的表姐，他愿意帮她解决已有的麻烦。至于这种牵涉到感情方面的事，他向来没什么兴致。
……
第二天清晨，楚素素下楼时，客厅里的妖怪已经不知去处，空荡荡的客厅空无一人。
她走进厨房正准备简单地做些早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疯狂的震动起来。
女生擦干净手，走到茶几旁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心脏忽然剧烈地跳了一下，楚素素下意识按住心口，有慌乱的恐惧感慢慢攀爬至头顶，让她握着手机，却不敢接听。
女生死死盯着屏幕上熟悉的一串数字，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接起。
“星昱……”
“楚素素是么？”女人冷冰冰的声音。
“你、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是来替程星昱给你带个话。”
“什么？”
“他让我在他死了以后告诉你，你留在他公寓里的那些东西，如果有重要之物，尽快来收走。”
“你……你在说什么……”楚素素觉得自己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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